”鸟鸣声不断。

    在外间守夜的丫鬟,也睡不着,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见屋里点了灯,来询问情况。

    姜晚笙望着白月底下的乌树,裹着寝衣,叮嘱道:“去把那鸟砸下来。”

    “好的,小姐。”

    两个丫头打着哈欠,早听得不耐烦了,睡意跑得一干二净,穿好衣裳,蹲在院中捡石头,往树上扔。

    一颗接一颗的小石子,炮仗似的,砸上一阵,彻底安静了。

    姜晚笙后半夜睡了个好觉。

    曲生楼中,沈卿玦端着一只白玉盏,微微后仰,玄色长衣清雅淡泊,他眯着眸,看向走进内间的侍卫。

    只见烛火荧灯下,侍卫脑袋左上角,一片红痕亮眼。

    西风哑口无言跪下请罪,“殿下……”

    他顶着这个被砸红的脑袋,根本不用张嘴,结果一目了然。

    况且他也不想说姜姑娘坏话。

    沈卿玦手中的茶早已凉了,他目光冷沉,薄唇轻扯,“很好,我亲自去。”

    玉杯盏重重搁在红木案上,茶渍溅出少许。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榻上躺着的美人慵懒地睁开眼,抬起手背挡光,迷迷糊糊地脸转向外间,“翠儿,今日是哪日?”

    “小姐,今日十五!”

    府上早已提前贴满了大红的喜字,成对的红灯笼挂在屋檐下,妆奁镜前呈着鸳鸯绣帕,龙凤呈祥的团扇。

    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只有姜晚笙,心思好像抽离在外,她非常不安。

    早起后像个木偶似的被喜娘督促,两个丫鬟服侍她,试了一遍嫁衣,赤红的颜色,红的滴血,她肤色白,两相映衬衬出几分妖冶的艳丽。

    红绸缎裹着纤腰,微微侧身,姜晚笙远望镜中的自己。

    黑发红衣,艳光四溢。这样的装扮让她脑袋有些发疼,好似被针戳刺。

    “小姐,奴婢为您盘发吧。”灵儿捧着一顶华美的头冠,赤金凤凰,眼睛嵌着红宝石,凤嘴衔一排流苏。

    翠儿捧着红绸垫底的木盒,盒中盛八只对称的金钗。

    姜晚笙脚下一软,她扶住了花瓶架,不知哪里来的记忆,她好似曾经穿过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