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对他下了杀心,渡过了这一次,谁能保证下一次呢。
她眉心蹙着,神思不展。
道僧捡拾起落叶,在掌心摊开,“中下卦,并非上,也并非下,时加谨慎,则可治理一方黎民,功绩晚成。”
沉静安定的梵音中,她仿佛看见千里之外的画面。
那一定不是现在。
画面中的男子正值而立之年,或者比这还要年长些,在广袤无垠的荒野里,事必躬亲,带领着百姓开垦荒地。
化腐朽为神奇,黄沙滚滚,卷的漫天走石,而一排排白杨树站了起来。
百姓欢呼雀跃,他站在其中,深受爱戴。
那是……十年后的裴景。
姜晚笙眼眶微热,她正感慨自己失态,一抬头,发现对面的道僧不知去了何处,地上只留下六片叶子,风一吹,飘散了。
她四处望了望,没找到人,慢慢站起身,对着空处行了礼,离开这间院落。
曾芸在山门口等她,“笙笙,这儿。”
姜晚笙朝她走去,日至正午,寺里的香客也都打道回府,一道浓香的胭脂味扑来,姜晚笙躲闪不及,被人撞得趔趄。
她迅速出手,扶住了这位妇人。
“多谢……”
絮娘在殿中跪了许久,双膝发软,她抬起头,看见姜晚笙的脸,突然顿住。
姜晚笙也发现是她,刚才她并没有瞧见自己,所以显得更惊讶些。
眼珠乱转,似乎有些窘迫。
当初跟着刺史穿金戴银,衣裳都缀着金线珍珠,擦汗的手帕也是上好的轻薄丝绸,如今对比着显得有些落魄。
姜晚笙察觉她不自在,露出个陌生的表情,“夫人,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