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就挤进了段沂萱的起居室,“段四小姐。”
段沂萱不免愕然了一瞬:“林校官,怎么是你”
“嘿嘿,我自然是奉我们大帅命令来给小姐送信的。”
林奚楷一张端正的脸笑得灿烂,他站在沙发边没坐,从怀里拿出一方盖好印子的信封就递了过来。
朴素无华的纯白信封,没有风雅的花纹草楔,香水熏香,只在封口处滴了团圆圆的红蜡,像米糕上的一抹小圆点,瞧着竟有几分可爱。
段沂萱事到如今才想起来她曾要求徐墨琛写信这桩事,只是方才还急得火烧眉毛,现在真拿到东西,她倒是不紧迫了,先拿着信封在手里转了两圈。
“这蜡封,”她噗地笑出声,“是林校官你贴的吧”
“段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林奚楷很是意外。
“他那样的人……”段沂萱从鼻子里不阴不阳地轻哼了一声,一副不屑多说的样子,手上却是开始拆信了。
“傲慢过了头的男人,肯定不觉得会有人偷看自己的信,又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生不出什么认真对待的心,递给你的时候,大概只有一张纸吧。”
说的是问句,每个字却都言之凿凿,更要命的是,还都被她说对了。
林奚楷一时间只能憨笑地摸摸头,真是怪了,怎么从段四小姐身上,隐约有点面对他们家大帅时被洞悉无遗的感觉。
见林奚楷装傻,段沂萱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但她此时懒得计较,展开信纸一看,却只有硬邦邦的一句话——【明日晚上我有时间,请来相见。】
钢笔字苍劲有力,跟主人一般有着铁画银钩的气场,甚至力透纸张,在几处都戳出了一个个洞眼,但无论如何,这封信算上标点符号,也才十四个字,多余一句问候,落款都没有,比佣人每天采买的单子还随便!
段沂萱一双眼睛瞪大了又闭紧,反复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语气不善地看向林校官:“就这些”
林奚楷虽没看过信的内容,但大抵知道是约段小姐见面的信,回想了一番长官给他信并未叮嘱其他,于是确信地点点头:“就这些。”
盼不到的时候盼到,盼到了又开始怨不够细心,人心便是如此左摇右摆,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