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山寺的檐角挂着半截残破的铜铃,夜风掠过时发出喑哑的声响,卞祥被反绑在剥落的朱漆柱上,粗麻绳勒进他结实的臂膀,火把的光影在斑驳壁画间跳动,映得李寒笑腰间那柄宝剑忽明忽暗。
喝口酒暖暖身子?
李寒笑解下腰间皮囊,高度白酒倒满粗陶碗的刹那,酒香混着松脂燃烧的气息在殿中弥散。
卞祥别过头,喉结却在阴影里滚动——自昨夜被擒,他水米未进,他身躯庞大,所需要靠进食所摄取的能量自然小不了,此时说自己不饿,绝对是假的。
“一碗酒罢了?不敢喝?”
李寒笑一句激将,又把碗沿抵在卞祥的唇边,卞祥本来张嘴赌气想喝,但却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顿了一下,随即卞祥突然挣动铁链:东家待我恩重!
他这样的力气,寻常的绳子肯定是绑不住了,只能找来了一条铁链把他捆住才行。
他的吼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却在对上李寒笑眼睛时滞住了。
那双眼不似卞祥想象中的那种杀人如麻的匪首,倒像深潭映着星子,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东家赵八爷觉得他有把子力气,是个好庄户把式 指着粮仓说往后跟着我吃白面时的光景。
你东家昨夜死在我兄弟山士奇的棍下,确实是死无全尸。
李寒笑将酒碗放在供桌裂开的缝隙间,把三尖两刃刀当啷一声压在褪色的黄绸上。
他临死前喊的是卞祥,快来救我,要不是这句话……
李寒笑欲言又止,要不是他听见了赵八爷的这句话,他肯定不留卞祥一命……
同样的,这话像块烙铁,烫得卞祥浑身一颤,他的胳膊碰到了供桌,供桌底下有只灰鼠窜过,碰翻了半截蜡烛,蜡油蜿蜒成蛇形。
卞祥盯着那滩凝固的暗红,突然嘶声道:我是吃东家饭长大的!十五岁岁那年……
他的声音卡在喉头,脑海记忆里那个雪夜如此清晰:娘亲咳血的帕子落在新磨的麦粉堆里,父亲死了,母亲求东家帮忙发送,东家上门来看,没有算什么账,却说留下这崽子顶债,把卞祥带回庄子干长活去了。
供桌上的酒碗微微晃动,映出他扭曲的面容,虽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