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点点割开,脱是脱不掉了,因为流血,都粘在了身上。
当衣物从被鲜血粘住皮肉上扯下来,发出嗤啦声响起时,原本已经昏迷的王舜臣突然暴起,左手铁钳般掐住吴六一手腕,浑浊的瞳孔里还映着杀气,像极了创伤应激反应。
大人,是我啊,吴六一。
吴六一呲牙咧嘴的地一根根用力掰开了王舜臣的手指,他是个能开三石弓的牛人啊,他手劲有多大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吴六一感觉自己骨头都疼。
在安抚了王舜臣之后,吴六一终于完成了工作,露出甲片下被打烂的伤口。
三十七枚铁砂嵌在右肩三角肌中,硫磺燃烧的化学品味道与血肉混合的焦臭味扑面而来。
最险的一块儿弹片卡在锁骨与颈动脉之间,稍有不慎便是血溅五步,在古代要是失血过多那可是大概率直接没得救了。
吴六一看着这伤口,自己都冒冷汗,他干了二十多年的军医,但是如此凶险的情况属实不好对付。
“大人,您可得忍着点儿了,属下尽量轻点儿,您这伤可用不得麻沸散……”
现在王舜臣每时每刻都在流血,再不赶紧进行救治,还得等着煮麻沸散再灌下去,再等麻沸散发挥作用,只怕是王舜臣已经死了。
第一枚铁砂取出时,还带着些许碎骨,镊尖在血肉中翻搅的声响格外清晰,王舜臣脸上五官移位一般的抽搐则是更加的清晰了。
吴六一额角汗水滴在伤口上,激起王舜臣一阵抽搐。
这时代的手术卫生条件和意识确实远比后世差得太多了……
王舜臣脖颈青筋暴起,被牛皮绳固定的手腕在条凳上磨出深痕,却始终未发一声。
二十七个……
军医将染血的铁砂扔进铜盘,忽然停顿,显微镜般的目光扫过肋骨处的紫斑,指尖轻轻的按压一下,就得出了结论,将军,你的第四、五肋骨折断,断骨刺破腰腹,你应该是拉弓的时候猝然用力,骨折便是如此来的。
说着,吴六一突然扯开王舜臣的战袍,露出腰腹处碗口大的淤青——正是坠马时撞上地上大石头的伤痕,这撞伤也是和骨折有着颇大关联的。
帐外忽起喧哗,韩世忠带着满身血污闯进来,少年将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