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举起石头冲向那群人,将石头砸向他们,你高声说,怎么可以欺负同学?这样是不对的。”
林语回忆着,眼中带笑:“那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我当‘同学’,不是杂种,不是贱货,是同学。”
“我当时就坐在角落,静静看着你。”
“看着你将人打跑,看着你将发夹捡起来生疏地夹到我头上,又笨拙地跑到水池里,趴在边沿用杆子将鞋划过来递给我。”
“你将他们丢弃的东西都给我找了回来,然后目光深深落在我身上那条淡黄色的裙子上,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喉咙不由滚动一瞬,下意识问道。
林语顿了顿,直起身子,目光落进我眼里,像是在做某种确认。
“你说,‘你穿的这条裙子真好看,好适合你。’”
那一霎。
我的心猛然间钝痛,一种前所未有的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
怪不得林语总是穿着淡黄色的衣服在自己面前晃悠,还会莫名其妙拉着自己问她的裙子好不好看。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彻底明白过来后,我心底的酸楚与胸腔的愤怒交织着想要咆哮而出。
我紧紧捏着酒杯,强忍着想要将其砸碎的冲动。
这个世界怎么会如此的荒谬可笑。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了。
可这算什么事?
她之所以那样说,单纯是因为那时的她,羡慕眼前这个女孩能穿漂亮好看的裙子。
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被欺负呢?
她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是羡慕,是期待。
她羡慕林语能有这样好看的裙子,能有好看的发夹,她期待母亲也能给她买这么一条裙子。
她帮助林语打跑欺负她的人,是因为母亲说,同学应该友好相处,不能欺负同学。
她是严格按照教条长大的人。
明明她这句话如此令人心酸,却阴差阳错被林语当成了人生的救赎。
这些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我全部都记得。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