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了包裹里的金疮药和纱布,在她身前坐下:“伸手。”
明舒这才想起手臂上的伤口。
感觉火辣辣地疼,她乖乖伸出手臂。
雪白的臂上,长长的刀伤仍在流血,又因泡在水里,伤口红肿,最深的地方皮肉外翻,甚是可怖。
傅直浔盯着伤口,脑中不由冒出她来傅家后的种种:
被罚跪祠堂,额头磕破红肿,又烧得昏昏沉沉,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
净化云清怨气后,她的内伤重得养了半月才好;
封印方尊,她差点被天雷劈中;
入鬼胎灵台,她的魂魄被撕咬得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引孙耀祖魂魄入体,她被阴祟之气攻击,九死一生;
再后来,钦天监校考破阵,她被老虎咬碎左肩,摔断膝盖,身上衣裙都能拧出血水;
她忍着“真言缚”能将心搅碎的痛苦,强行封印自己的七情六欲;
……
从前他觉得作为一把刀,自然要沾血,也必定会受伤,疼些痛些又如何?
只要不死便成。
可不知为何,此刻看着这道刀伤,想到过往她经历的大伤小伤,他忽然心生不悦。
见傅直浔看着伤口不动,明舒出声提醒:“你如果要帮我上药,能不能稍微快些?一直抬着手……有点累。”
傅直浔抬头觑了她一眼。
明舒当即改口:“不麻烦你,我自己来吧!”
说着朝他伸出另一只手,却见他扯下纱布,小心地擦拭伤口上的水渍,等处理干净后,才倒上金疮药,又熟练地包扎好。
瞧得明舒一愣。
是她的错觉吗?
为何从他处理伤口的动作里,她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温柔?
尤其是处理伤口时,跟从前的师父很像。
师父总是一边埋怨她不小心,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生怕弄得她更疼。
明舒迅速抛去这奇怪的念头,傅直浔怎么能跟师父一样?
一定是她太虚弱时的错觉。
“你……是自己调理内息,还是等我恢复一下,帮你调理?”她问。
傅直浔毫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