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被秋雨浇得奄奄一息,御花园的丹桂却在暴雨中开得愈发浓烈。燕如烟指尖拂过案头堆积的奏折,墨香混着窗缝渗入的湿气,在宣纸上洇出点点霉斑。她忽然停笔,白玉镇纸下的《新政纪要》被风吹开一页,露出朱批&34;准奏&34;二字,猩红得像是凝固的血珠。
那朱砂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燕如烟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连日来的阴雨让她旧伤隐隐作痛。自从新政推行以来,朝中暗流涌动,那些曾经俯首称臣的权贵们,如今个个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反扑。
&34;大人!城南粥棚出事了!&34;小太监跌跌撞撞冲进值房,蓑衣上的雨水在青砖地上汇成蜿蜒小溪,&34;今晨领粥的流民全在腹泻!&34;
他喘着粗气,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值房内的几名侍女闻言,手中的活计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燕如烟霍然起身,腕间玉镯撞在案角发出脆响。她抓起药箱时瞥见铜镜,镜中倒影的鬓角不知何时染了霜白——自新政推行,这样的突发状况已是第七次。
&34;备马车。&34;她声音冷静,眼底却闪过一丝忧虑,&34;传令刑部,封锁粥棚,任何人不得离开。&34;
&34;大人,外面雨大&34;
&34;去!&34;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连忙退了出去。燕如烟换上便于行动的素色官袍,将几味解毒的药材塞入袖中。她站在窗前,望着雨帘中模糊的宫墙,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的事故,绝非偶然。
马车碾过积水冲上朱雀大街,车帘被狂风掀起一角。燕如烟瞳孔骤缩:昨日刚贴的《均田令》告示正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几个蒙面人蹲在墙根,往新糊的浆糊里掺着腥臭墨汁。
&34;停车!&34;她厉声喝止,绣鞋踏进泥泞的瞬间,耳边炸开尖锐心声:&34;这妖女又要作甚?&34;&34;听说她用巫术控制圣上&34;&34;我家田契被她烧了!&34;
读心术在雨中格外清晰,那些怨恨与恐惧如同淬毒的银针,密密麻麻扎进太阳穴。燕如烟踉跄扶住车辕,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才维持清醒。这不对劲——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