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黑灰色侵蚀的面目全非的土地上,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向朱乘云的眼睛像是浸在了水里,模糊不清,时而愤怒,时而温柔。
被胡雨强行从大脑深处提取出来的记忆让江明兰狂躁地抓挠起了自己的头发,朱乘云的发丝紧贴在额头上,冰冷的水从头顶流下,她挤了挤眼睛,再一看,那水是红色的。
那不是水。
大片头发被她从头皮上生生扯了下来,剧烈的疼痛暂时稳定了她的精神,她喘着粗气,一手紧攥着被撕扯下来的头发,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试图描摹出朱乘云的脸。
因强烈的情绪而涨红的脸大幅度的抽搐了起来,血液沿着脸庞的弧度滑落,此刻的江明兰活像一个癫痫症发作的疯子,她突然大笑出声,吼道:“我就说,胡雨那个畜生怎么会让我在这里见他。”
“原来是因为你啊。”
脚尖轻点地面,她跃入了湖水中。
再一睁眼,幼小的女孩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母亲的身体。
风铃叮当作响。
女孩的脑袋在母亲沾满鲜血的衣服上蹭了蹭,她听着母亲低低的呜咽声,眼中是万古不化的寒冰。
她想: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去死。
疯狂在心底叫嚣,只需要一滴鲜血便能让其肆意生长。
身上的每一处疼痛都在侵蚀着她的思想,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它们或平静或癫狂,或愤怒或绝望,但它们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杀了他。
并不属于自己的妩媚嗓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长有三张脸孔,正脸面容姣好的民国旗袍女子站在如水墨画一般漆黑的窗外,铁质的窗框一如画框,隔着一层单薄的玻璃,女孩仿佛看到了一幅美丽却诡异的画。
一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在母亲惶恐不安的注视下,女孩靠近了那个怪物。
她将小小的手贴在玻璃上,和怪物展露在她眼前的温和笑脸对上了眼,怪物咯咯直笑,皓白的齿微微露出殷红如血的唇,它那苍白没有血色的手从厚重的白色皮草下伸出,隔着玻璃,和女孩的手贴在了一起。
柔软的声音擦过舌尖,它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