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在被艳红的血色渗入了每一个角落的荒凉公路上,拓真佳奈的诅咒并不足以让这座人类构筑的小小堡垒停下前行的脚步,挂在横杆上,伴着不知名节奏而小幅度晃动的吊环和车载电视内越发嘈杂的噪音成了这个女孩此刻能得到的唯一回应。
拓真佳奈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厢的正中央,血红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将她那虽然凌乱但依旧精致的面庞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冷淡到木然的平静和愤怒到扭曲的憎恶在拓真佳奈的脸上拧成了一团,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成了少女此刻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屏幕上咧开三瓣嘴唇的玩偶兔子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注意到的事物。
蹲坐在电视里的兔子并没有因拓真佳奈的诅咒而作出什么反应,它只是歪头打量着孤身一人站在公交车内的女孩,长在毛绒脑袋上的唯一一只眼睛闪烁着灵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它那镶嵌在眼球里的血红眼珠咕噜一转,却再没有了其他动作。
“空没有死,对吧?”
突兀的问询刺破了噪音编织的纱网,拓真佳奈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中央的玩偶兔子,再次一字一顿地颤声重复道:“空没有死,对吧?”
可粉红色的兔子却只是抬起腿,学着它的同类蹭了蹭自己毛绒绒,软乎乎的脑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站在车厢内的女孩。
毕竟,可爱的兔子怎么可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呢?
砰!
可就在下一刻,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旷的车厢内骤然响起,满载着书本的背包重重砸在脆弱的电视屏幕上,让本来运转正常的电视再次覆盖上了大半的雪花点。
用红纸折叠而成的问号从残存的屏幕一角探出头来,可还没有完全展现出自己的轮廓,脆弱的车载电视又迎来了当头一击。
“你到底把空藏到哪里去了,该死的怪物,杀人犯!”骤然暴怒的拓真佳奈大声怒吼了起来,清甜的嗓音在此刻化成了一根尖细的针,径直扎入了玩偶兔子的耳朵里,让它隐约显露在屏幕一角的耳朵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回答我!该死的怪物……咳咳咳,空没有死,咳咳,你回答我,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你肯定把他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