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对方同样朝她伸来的手，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却是刮起了她本就凌乱不堪的长发。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程晓兰惊叫一声，下意识地眯起自己的眼睛，视野在一瞬间缩小到了极致，可在纷扬的发丝之间，她仍是注意到了一抹与众不同的黑。
就像一支精铁打造的长矛，笔直刺向站在人群之中，脑袋已然裂成了两半的孩子。
咔。
世界突然安静了。
直到这时，程晓兰才按住程富宝的脑袋，将对方紧紧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小宝！闭上眼睛！”她近乎扯着嗓子一般大声喊道。
她不知道那能将自己的脑袋生生撕开的东西究竟是否应该被定义为人类，她亦不知道血液已经开始变成糖果的自己是否也会变成那副模样……诺诺去了哪儿，她怎能不清楚呢？
她只知道，小宝不能看。
她的孩子才十一岁，怎么能看到这些东西？
她要保护好他。
如此想着，程晓兰不顾血流不止的右手，再度紧了紧抱住程富宝的手臂。
“姐姐，我……”
“别怕，我在这儿，不会有事的。”
程晓兰轻声打断了孩子的话，她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起头，胆怯地看向那声音消失的方向。
可落入眼中的，只剩下了刚刚将诺诺束缚在床上的黑衣男子，以及一地零碎的，勉强才能拼凑出人形的青绿色糖果。
苹果味……
在分辨出糖果味道的第一时刻，程晓兰的脸色登时煞白一片。
她感觉到了没来由的恶心。
就好像她闻到的不是糖果的香气，而是……一种自生物体内迸发出来的，难以言喻的恶臭。
血液混着脂肪的味道。
这样的念头突兀地自脑海深处浮现而出，程晓兰的胃立刻便紧跟着抽搐了起来。
这股味道，她在不久之前闻到过，她在很久之前也闻到过。
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
她突然很想恩希雅。
至少那个白痴在这里时，她不会去想这么多东西。
还是说，是因为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