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这场大风啊?”
田淑云:“就是呗。批判谁咱不清楚?因为啥大批判咱也不知道。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得跑队里点灯熬油。听了两个多小时收音机,啥都没记住。你说这正种地的时候……”
华子叹了一口气:“左,右?马在前面拉套根本不知道后面的犁呀车呀,到底是偏左偏右。全都得听后边的吆喝,听不明白吆喝就得挨鞭子。”
田淑云:“那到底啥是左,啥是右啊?”
华子:“这个、这个,左右也不是牛马说了算,还是得看拿鞭子的。”
田淑云:“地种不上,听谁的都没用。”
华子:“这还真跟种地差不多。比如苞米,谷雨种下去合适,你要非得春分就种,那就是左了。可是你要拖到小满以后再种,那就是右了。”
柳子富:“种地有老天爷管着,左了右了都不行。人和事儿,谁说得准呐?”
华子:“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管不了人和事儿,那就管咱的庄稼。一定不左不右,跟上天时节气。王秉春这孙子正在春风得意,没准儿哪天又得停产大批判!”
晚上再开会,华子、梁老小、刘四儿、卢二又喷着酒气迟到了。田淑云明知道这四个家伙耐不住寂寞,一边种地一边下夹子打鸟。
“明知道晚上开会还喝酒,是不是想躲在后面偷睡?”
华子:“队长,春耕大忙的大伙累一天,凑钱买点酒解解乏。今年黄豆又种不上啦。保证不打呼噜行吧。”
田淑云:“刘四儿,你手里拿的啥?”
刘发一晃手里的快板儿:“呱哒板子,从华子家要的,给我二哥家小侄儿玩儿。”
李彩霞:“华子,你当年跟唐竹青去县里就用的这玩意儿。”
华子:“不是。这玩意儿是要饭用的。”
粱老小儿:“华子哥说的快板儿可好听了。”
米雪晴:“来一段,来一段。总比听广播好啊。学学要饭,忆苦思甜么。”
屋子里连呼带叫,响起掌声。这种莫名其妙的大会开得太腻歪人了,不管华子说的好不好,总算有了新鲜玩意。
华子打了两下花点儿:“要饭的词儿得这么说……”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