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我听着婆婆幽幽的哀怨声,大概知道为什么要挤树里了。
树就算老了、病了,也能自己屹立不倒,不需要扶持。
到最后一死,也不过是轰然倒塌,或是被砍被锯。
不像人,老了之后……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可我看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想到里面是一团蛇,就有些无奈。
哪来这么多蛇,这么“听话”,牵着线的从肚脐眼里钻进人肚子里。
时机上又正好,我们发现后山的树,全部融了蛇。
现在人、树、蛇……
三个元素都在这棵树里。
树中藏人,人中藏蛇,又要搞什么!
我从地上捡了块碎木,掰下点木刺,往婆婆和树洞相连的地方戳了戳。
挤过痘的人都知道,挤干净血水后,会涌出血清,干痂后是晶透如“琥珀”色的东西。
现在这些血清和白色的树汁融合,更加黏稠,凝结没有这么快,却更紧致。
木刺从婆婆和树洞粘结的地方拉出来时,拉着长长的“糖丝”,后面牵扯着的黏丝,已经带着血色。
就证明光是这样一拉,就已经伤到了。
“当棵树好啊,树不麻烦人啊。”婆婆还在那里喃喃地说着。
朝我幽幽地道:“你是个好孩子,你陪我说话,自己走了,还让他们陪我……”
“我三个儿子,如果有一个,像你这么孝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