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得憋笑许久的众人再难自持,堂内顿时笑声迭起。
烛泪在莲花铜架上积了厚厚一层,绮娜蜷在合欢被里睡得正沉。
门廊突然炸开的喧哗惊得她猛的睁眼,便立即翻身滚到床角,双手紧握着一柄金错刀。
“高王请——”木门“砰”的被踢开,秃突佳的靴尖卡在门缝里,“我就在此处嗝守着”话音未落,整个人已顺着雕花门板滑坐在地。
高欢望着屏风后倏然绷紧的剪影,解下带钩的动作顿了顿,却刻意将佩剑“铿”地搁在凭几上,
绮娜攥着金错刀的手指再紧了几分,只是一番防备下,却见高欢人影,往门口正对的侧榻躺了下去。
此时悬着的心又稍稍落下,便侧身朝外,也僵直地躺回床榻,目光却仍紧锁着屏风外的动静。
两名侍卫提着羊角灯,架着烂醉的秃突佳,行在回廊间。
“漠南的草该抽穗了”秃突佳忽又拔高嗓子:“生了!生了才能回家”
众人包括高欢在内,本还以为秃突佳婚宴当日,说的还是玩笑话,却不想秃突佳竟真在相府西厢扎了根
每日非要盯着高欢去往绮娜居所,才肯回房。
高欢这才知道那句“待见外孙,然后返国!”不止是句玩笑,好在秃突佳那双眼睛没有盯到屋内去。
高澄引弓如月,箭镞直指靶心处颤动的翎羽。白羽箭尾犹在嗡鸣,离弦之箭堪堪钉入红心半寸处,而他想射下的那支白羽箭,仍是纹丝不动。
“嗞——怎么就学不会她那招呢?”
高澄正蹙眉眯眼,忽听得一声清啸掠过耳际,只见白羽残影掠过,先前那支箭竟被生生劈作两段,断箭“啪嗒”坠地时,新箭已稳稳钉入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