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地道,达二十余数,为的不是贯穿入城,正是高欢当年攻陷邺城的故伎重演。
只是无人察觉,一场瘟疫已经悄然在东魏军营里蔓延。
时日推移,疫病肆虐愈演愈烈,病亡兵卒竟远超阵亡之数,更有整营将士相继倒下。
高欢本在部署攻城方略,却听帐外医官求见。
帐内众人神情瞬间凝重,唯有烛火在无声淌泪,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
“讲!”
医官绢帕紧掩着口鼻,只敢立在账外,声音沉郁:
“将士们寒热交作,脉象紊乱,卑职已遍试诸方,仍是不见效果。人传人来势迅猛,若不速将染病者另置他处,只怕只怕这营中将士,都会,都会染上这疫症。”
短短十几日,殁于疫症、战死沙场的兵卒就达五万,皆投于南城深坑之中,一土覆完又一土。
高欢本望着那二十余地道扭转乾坤,却不想如今,连天都要跟他作对。
此时,他来不及多想,地道已经掘好,又该一波猛攻了。
“子绘听令,即刻于西五里置营,将染疫者统统安置此处,着令医士救治,严加隔绝,未染疾者不得踏足。”
等到封子绘接过军令,出帐部署,高欢再度布署。
“传令工曹参军,即刻以火油浸透地道支柱,待地火焚梁,城垣倾颓之际,三军齐发,乘势攻城。”
“大司马斛律金、统南路军继续攻城孝先一道。”
斛律金与段韶旋即抱手令下军令。
“镇南将军慕容俨、蔚州刺史张保洛,统东路军主攻城东!”
“司空韩轨、左卫将军刘丰,率军强攻城西!”
望城下突然冒出浓烟滚滚,韦孝宽按刀疾行穿梭于雉堞之间,从东一直巡到西。
忽的驻足凝望城外地脉走向,很快就想到了高欢的计策,
立刻转身对左右说道:“高欢欲毁我城基,陷我城垣!”
“快,急令调遣两千步卒,沿内城垣架设高木栅,再遣三千重甲沿四方城垣防守,一旦有城塌之处,便疾奔死守。不可放入一个东贼。”
传令兵还没跑多远,便听城西忽起一阵闷雷轰鸣,只见烟尘滚滚冲天,五丈城垣轰然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