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林嘉言无知无觉地躺在榻上。
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屋里却还到处点着火炉。
大夫们换着班昼夜不休地守着这里,胡子捋掉了一大把,药方开了一张又一张,却依然留不住林嘉言急速消逝的生机。
察哈尔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来,径直走向榻上的林嘉言。
“我今天用了你的皂角,你闻闻,香不香?”
察哈尔伏在床边,把头垂在林嘉言的身旁。
林嘉言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回应。
生产过后,她发了一场高烧,整个人简直像是要一口气燃尽剩下所有的体温,一直持续反复了三日才降了下来。
但从那之后她就开始陷入昏迷,已经十七日了。
大夫说她坠马伤及肺腑,又因小产气血两虚,人已经不成了,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察哈尔听完差点一刀砍了那大夫,他像一头盛怒的狮子,阴晴不定的暴君。
这批大夫不行就再换,谁说治不好就废了谁,草原大夫不行就去中原找,察哈尔不相信,把这天下翻个遍,还找不到一个能治好林嘉言的人。
“言言,我给女儿取名叫娜荷,把她葬在了山上,我特意选了一片有花有草的山坡,她那么像你,一定也会喜欢那里。”
察哈尔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你说,她会不会怪我?怪我这个没用的父亲,都没能保护好她。”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要不然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言言,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求求你了……”
……
这些天察哈尔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他害怕,怕一闭上眼就会失去她。
“阿苏,阿苏!”
林嘉言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趴在察哈尔身上,手指绕着他的头发。
她调皮地掰开察哈尔的眼皮,“你怎么还在睡呀?”
“言言……”
“阿苏,下雪啦,我们出去滑雪吧!”
“好……”
可现在明明是夏天,哪里来的雪?
察哈尔睁开眼睛,林嘉言躺在他怀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