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身家的小院儿里,煤炉子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李冬生和石虎把狍子撂在青石板上,狍子血顺着石板缝渗进雪地里,冻成暗红的冰碴子。
马立身正睡眼惺忪地端着茶瓶往洗脸盆里倒水,瞧见李冬生他们进来。
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忙把茶瓶搁在一旁,顺手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热情地招呼道:
“哎呀,这不冬生,你们咋来了,快,快进屋坐会儿,我这还没拾掇利落呢,可别见笑啊!”
马立身趿拉着棉拖鞋从屋里蹦出来,睡袍带子都没系紧。
"你这是要把供销社的冷库塞满呐!"
他蹲下扒拉狍子腿,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儿晚上的韭菜馅。
李冬生搓了搓冻僵的手:"马叔,这狍子可是昨儿半夜打的,您摸摸,肉还热乎着呢!"
他说着掀开狍子肚皮,热气混着腥味扑了马立身一脸。
马立身往后仰了仰,顺手抄起搭在晾衣绳上的毛巾擦手:"你小子能耐啊!这狍子少说得有八十斤!"
马立身仔细地摸了摸狍子的皮毛,又翻开狍子的眼皮瞧了瞧,满意地点点头。
“嗯,不错不错,这毛色、这精气神儿,一看就是好货!”
说完,他站起身,搓了搓手,见李冬生没有继续说啥的意思,便开口问道:
“冬生,你给开个价吧,咱都是实在人,别藏着掖着。”
"要不先搁我这儿?供销社正好缺肉"
"那可不成!"石虎突然插话,"这狍子是给钢厂工人同志准备的!"
他学着李冬生的口气,"人家炼钢炉前头流汗,咱后头不得给添把力气?"
李冬生在一旁听着,暗暗的给石虎比了个大拇指。
来之前给他小子交代的唱红脸,这小子唱的还不错。
“虎子!怎么跟马主任说话呢!”李冬生也唱起了白脸。
马立身讪笑着搓手:"那是那是工人老大哥最辛苦"
不过马立身自然也清楚,如果真不打算给他,又何必特地往他这儿来跑一趟?
马立身搓了搓手,“冬生,你也知道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