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通往阁楼的老木门,霉味混着奶油香扑面而来。二十三个扎着粉色缎带的礼物盒在积灰的窗台前堆成小山,最顶上那个盒子的蝴蝶结被雨水洇湿了,像朵蔫掉的木棉花。
&34;小雨?&34;林月华蹲在墙角轻声唤着,褪色的蓝布围裙下摆拖在地上。她正往草莓蛋糕插第八根蜡烛,火苗在她眼底跳动成破碎的星光。&34;马上就能吃蛋糕了,这次妈妈真的学会做戚风了。&34;
我踩到地板上散落的蜡笔画,画纸边角卷曲发黄。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牵着气球在游乐园奔跑,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34;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34;。这些画从水彩到蜡笔再到铅笔,记录着小雨从幼儿园到二年级的笔迹变化,却永远停在2003年2月17日。
&34;月华,今天是2023年。&34;我说着去扶她肩膀,却被她躲开了。她护着蛋糕退到挂满儿童照片的墙边,彩色大头钉在墙纸上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二十年来新增的照片不断覆盖旧痕,唯有正中央小雨穿着红色雨衣的那张始终崭新。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奶油抹刀当啷落地。&34;雨太大了我得去接她&34;她神经质地啃咬指甲,鲜血顺着虎口流进袖管,&34;吴婶说好帮我看着的,舞蹈课四点就结束了&34;
我抓住她要去扯头发的双手,二十年前那场暴雨在她眼底重新翻涌。急诊科医生说她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可我知道不是。她只是固执地把灵魂留在女儿失踪的时间裂缝里,用不断重复的生日仪式对抗着现实世界的崩塌。
阁楼东墙的老式挂钟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声响,分针在59分的位置来回震颤。林月华突然安静下来,贴着挂钟玻璃喃喃自语:&34;你看,还差一分钟就四点了。&34;她沾着面粉的手指在钟面划出裂痕,&34;等钟响了,小雨就会穿着新雨鞋蹦进来,说&39;妈妈我饿了&39;。&34;陈建国的皮鞋碾过地板上干涸的奶油渍,在苏明医生翻开诊疗记录时,他摸到了西装内袋里的锯齿状纸边。那张被撕去落款的勒索信残页正在发烫,二十年前的油墨字迹烙着恶魔的诅咒:&34;想要女儿活命就准备二十万,别报警,等电话。&34;
&34;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