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硬生生地把这股火给压了下去。
她心里清楚,在这世道,女人以夫为天,要是真把季澜清彻底得罪了,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日子可不好过。
于是软了神色,恢复成平日里伏低做小的样子。
季澜清见玉环不再提还银子的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双腿随意地伸展着,下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对玉环说道:“给我捏捏肩膀,这一趟跑下来,可把我累坏了。”
玉环乖顺地应了一声“好”。她缓缓走到季澜清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手指纤细,一下一下地慢慢揉捏着。
季澜清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干什么呢?跟挠痒痒似的,使点劲!”玉环闻言,咬了咬下唇,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季澜清这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嘴里还不时地发出指令:“左边再重点,对对,就这儿,右边也多按按。”
玉环只能默默听从,心里却把季澜清骂了个千百遍,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现在的她,也只能靠着幻想未来来劝自己。
她一遍又一遍地欺骗自己,或许有朝一日,季澜清真能高中举人,到那时,自己便能成为举人太太,甚至还有机会成为官家太太。只有沉浸在这样的臆想中,她的心里才能好受些许。
玉环看着自己因为白天给季澜清按摩而红肿起来的手,那一道道红肿的痕迹,仿佛是她心屈辱与不甘的具象化。再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鼾声渐起的季澜清,她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与怀疑。
那一刻,她不禁问自己,当初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眼前这个自私自利、对自己呼来喝去的男人,真的能有朝一日高中举人,出人头地吗?
成婚这些天来,乔明月就从未看到季澜清走进书房,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自己腻歪着。
一开始玉环是高兴,可现在想想这难道不是因为季澜清根本没有成算吗?
第二天一大早,玉环悠悠转醒,惊喜的发现季澜清竟然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一下子就觉得昨晚是自己想太多了。
回想起这几日,他们毕竟是新婚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