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臣没跟他说废话,冷着脸走了。
陆邵站在背后劝他,“谁都不想伯父被传染,大家都在想办法,你何必这么极端。”
裴靳臣穿上防护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硬闯进了隔离病房。
厉斯年安稳地躺在病床上。
因为高烧,人陷入半昏迷状态。
他目前是实验室内唯一一个传染者,病房里没有任何人近身照顾,裴靳臣知道人都自私,但没想到会自私到这个地步,厉斯年好歹也是淮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头来竟然连个亲信都没有。
裴靳臣给他重新做了检查,记录了各项数据。
厉斯年疲惫地睁开眼,看清了他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他声音虚弱轻缓,“白白送死。”
裴靳臣只露出一双坚定的眉眼,“目前还没有痊愈的病例,所以实验还得继续,伯父,你现在被传染,我就干脆用你的样本做数据检测了,原谅我的冒犯。”
厉斯年没出声,静静看着他。
裴靳臣认真做着手中的事。
许久之后,厉斯年才道,“你不怕被我传染?”
“不怕。”
多余的漂亮话都没有,只有这两个字。
但厉斯年反而更受用,“裴景川那么疼你,你要是在我这出事,我不好交代。”
“我已经给我父亲打过电话了,他也支持我这么做。”裴靳臣看向他,“伯父,允乐是你最心爱的孩子,我知道你不会让她没有父亲,我也不会让她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厉斯年轻咳了两声,“我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裴靳臣点头。
外面黑沉沉的,乌云密布,好像厄运一直挥散不去。
但是病房里灯光亮堂,照亮任何一处角落,裴靳臣端正地坐在那,认真工作,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是光照亮了他,还是他成了这座城市的唯一希望。
厉斯年轻轻勾了勾唇。
“那祝你成功。”
厉斯年的烧退得慢,有时候甚至还反复。
裴靳臣不会照顾人,一开始笨手笨脚,厉斯年有力气的时候会教他,他学得快,没过几天就熟练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