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初夏,吴淞江畔的风携着潮湿的凉意,摇曳着沙龙会馆外那一盏盏玻璃灯。会馆门庭大开,正红朱漆的大门之上,一块黑色匾额书着四字:“汇文雅集”。此处乃沪上文化人士聚会之地,虽经风雨,依旧气派非凡。大堂内,宾客盈门,身着西装长袍者比肩接踵,有人提笔挥毫,有人高谈阔论,一派新旧思想交汇之景。
沈洛独立窗前,透过一袭薄纱看向庭院中池水晃动,若有所思。他今日着一袭剪裁合身的深灰色长衫,外披烟青薄呢马甲,胸口插着一朵素白花,简洁而不失风雅。虽身在人群,气质却独具一格。张铭吉立于身后低声道:“少爷,外头已聚了不少人,您准备好了吗?”
沈洛点点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他缓步走向会馆正厅,脚下的青砖地板被擦得锃亮,映出屋内暖黄的灯光。他一入厅,原本散漫的议论声逐渐消歇,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年纪轻轻却在电影界初露锋芒的沈家二公子。
沈洛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诸位高朋远道而来,沈某深感荣幸。今日既有缘在此相聚,便想与各位共谈一桩心中所念之事——关于电影的意义。”
他话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颇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安静聆听的力量。他环视四周,目光中既无咄咄逼人之气,又透出一份沉着笃定。
“我们生于乱世,眼前之局,内忧外患,民生凋敝。然而,”他语气一顿,目光如炬,“电影作为一种新兴艺术,却如一扇窗,为这天地之间带来一线新光。它能记载眼前之世事,能传播振聋发聩之思想,更能唤醒沉睡的灵魂。诸位可曾想过,它的意义不仅止于娱乐,更在于启智于民,改造旧俗。”
一席话落,全场顿时一片寂静,随后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连成一片。厅中一位身着长袍的老者捋须而笑,朗声道:“沈公子言之有理!如今国难日迫,吾辈虽无力与枪炮争锋,但若能借助这新奇的电影之术,将思想化为利刃,也未尝不是一种救国之道。”
沈洛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沈某虽才疏学浅,然心怀一愿,愿通过电影之力,能将民族的坚韧、文化的精髓展现于光影之中,使世人皆知,这中华大地有不朽之精神。”
大堂内的气氛被推至高潮,众人纷纷发言,或称赞,或补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