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洛。
沈洛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语气温和,却隐隐透着锋芒:“多谢吴先生挂念,沈某还年轻,这些不过是初学浅尝,日后若能有幸得吴先生提携,必当更加用心。”
两人推杯换盏间,言语虽和气,却如暗潮涌动,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卷入深渊。
觥筹过半,沈洛忽地搁下酒杯,笑容深深:“听闻近日吴先生与顾家顾公子频频往来,不知是否谈及大事?”
此言一出,吴兆卿脸上的笑意微滞,却很快恢复如常。他抚掌一笑:“顾公子年轻气盛,总想在上海滩闯出一番事业。兆卿不过是长辈,与之闲聊几句而已。”
沈洛点点头,似信非信地说道:“如此甚好。顾家虽势大,却行事激烈,许多事情未必看得长远。吴先生深谙分寸,自然能识得其中利害。”他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锐利如刀。
吴兆卿端杯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放下酒杯,正色说道:“沈二公子深思熟虑,兆卿佩服。今日一席话,让兆卿受益良多。”
沈洛淡然一笑,起身作揖道:“先生言重了。沈某不过是小辈,怎敢教诲先生?只是有些事情,宜早作决断,免得身陷两难,劳心费神。”
这番话如敲山震虎,吴兆卿心中暗惊,但脸上仍不动声色,笑着回应:“沈二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兆卿明白了。”
夜宴散去,吴兆卿登上轿车,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倚在车座上,手指轻敲膝盖,喃喃自语:“这沈洛,果真难缠。若不小心,反倒要被他反算了去。”
而沈洛则伫立于庭院,目送吴兆卿的车影消失在雾气中。他回身负手,目光深远,对张铭吉说道:“张先生,可曾听过‘墙头草’之说?吴先生是一株长得极高的草,可惜,太高的草,也易为风所摧。”
张铭吉眉头微皱,低声道:“那吴兆卿是否还可为盟友?”
沈洛摇摇头,冷冷一笑:“盟友,也分三六九等。他这般聪明的盟友,可以用,但不能倚重。今日试探,虽未揭穿,但他心中已有忌惮,日后行事,必然愈发谨慎。这,便足矣。”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夜风吹过庭院,花木摇曳,影影绰绰,似一场未尽的梦。沈洛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