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上海,寒意浸骨。沈家的庭院依然如往昔一般幽静,青砖红墙间,只有一树腊梅凌霜绽放,点点金黄在暮色中分外耀眼。然而,这份宁静难以掩盖家族内部隐隐的风暴。
沈洛站在正堂中,眉宇间笼着一层冷峻。他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衫,腰间系着镂花玉带,显得颀长儒雅。大堂之上,父亲沈博业端坐正中,神色如常,却透着不可冒犯的威严;左右两侧,是几位家族长辈,神情各异。
“沈洛,”一名年长的族叔敛了敛衣袖,语气虽平,却掷地有声,“你最近的行为,未免过于激烈了。那部新电影的宣传口号,摆明了是在挑衅日人。你可曾想过,沈家在租界的几家洋行会因此受到牵连?”
沈洛垂首微笑,双手背负,眼神却如刀般锋利:“家叔所言不假。但若我们连自己的立场都守不住,如何在上海滩立足?面对侵略者,难道还要为其粉饰太平?”
这话一出,几位长辈的脸色顿时难堪,尤其是最年长的沈致远,他拄着龙头拐杖重重顿地,声音低沉却带怒:“洛儿!家族传承百年,不靠意气用事,而是靠审时度势!你如此锋芒毕露,岂不是自毁长城?”
沈洛抬头,深吸一口气,目光沉稳如磐:“审时度势,确实是生存之道。但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我们若一味退缩,何谈家族未来?今日沈洛所为,虽招风险,但亦有助家族之长远利益。”
言辞铿锵,堂中一时寂然。沈博业目光如炬,缓缓开口:“洛儿,你可知沈家的立足之本?”
“儿子明白。”沈洛直视父亲,语气不卑不亢,“沈家仰仗财富与人脉,但若仅以此求存,终究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儿子所求,是一条能自立于天地间的路。”他微顿片刻,补充道,“父亲,不到最后,儿子绝不会让家族利益受损。”
沈博业面色未改,指尖敲击桌案,沉吟片刻:“你有几分道理。但其他人未必能认同你的冒险。”
堂中几位长辈纷纷附和,言辞或激烈或隐晦,皆指责沈洛行事鲁莽。不时有人提到日人背景强大,甚至有人提议暂时让步,避免风波扩大。
沈洛听着,心头渐冷。他缓缓环视众人,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长辈所虑,我尽皆知晓。然而,我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