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燕村,凡累的苦的义务工,都要安排给专管分子。这些任务本是安给王郎中的,但是都由子女去完成。那时期有过规定,年满十八岁以上的地主富农是分子,是专政、批斗的对象,十八岁以下的是子女,虽不批斗,但注定家庭成分不好,读书、工作、参军、婚姻都受到影响。特别是读书、工作、参军、入组织,在政审关时过不了关的。
王治山又背着玉米面和大豆,替母亲去陈桥村挖苹果塘。
后来,飞燕村派王治山去做义务工,他被分配到牛过河火车站,参与修桥,修铁路。
公社去了几十人,跟他玩得好的,一个是孙长毛,另一个是杨老黑。杨老黑是彝族,人长得黑,喜欢在腰间系一根红布条。
他们三人分在一个组,撬石头,打石头,码桥墩,他们互相合作。王治山是左撇子,打出的石头四周纹路与其他人不一样。如今的读者,要是去牛河边村大桥玩,还能看到那些桥墩上的石纹,与右手打的不一样。
牛过河大桥是北方进入南方省城的咽喉要道,公路铁路都沿着牛过河顺流而下,就在河边村,还有法国人修的米轨铁路桥,横跨在牛过河上。
相传,法国人在修一个隧道时,因为荆刺十分密,施工难度大,要在岩石上修建,悬崖下面是很深的河水,下去的人都得腰系绳子。法国人承诺给十个中国工人很多钱,让他们打开毛路,炸开石岩。等基本工作结束时,即将结工人工钱的前一天,法国人为了节省钱,将工人拉到半山腰悬空施工,就将他们的绳子砍断,十个工人就摔死了。后来有人说,每根枕木下都躺倒一个中国工人。
60年代后期,河边村全是茅草房,牛过河公社离河边村有3公里。铁路工人吃粮要用推车到公社拉。有一天王治山、孙长毛、杨老黑正拉着米从尖山上往下走,王治山走前面,两手握住推车的前面的车把手,孙长毛与杨老黑在后面扶着车。由于车重,下坡路越来越快,最后三个人都控制不住,后面两人撒手了,王治山被推车架着跑,失控后,连人带车翻下山去。车子与大米抛在石涯下面,人找不到。石涯下面是食堂,食堂是露天食堂,是伸出来的石岩遮住雨水,就成了他们的食堂。车与大米都滚落在食堂前的一块空地上,吓得烧火做饭的师傅惊叫:“人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