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白天捡的柴砍好,摞在后院的棚架下面。
他把晒干的豆秧、麦秆和玉米杆放在一起,这几种都是易燃的,冬天可以做引火,但烦人的是鸡总是来叨,他每次摞的整整齐齐的,过不两天就被鸡叨散了;
姐姐说是因为里头还藏着豆子和小麦,所以引得鸡来叨个不停,但他喜欢把东西分门别类放的整整齐齐,就像当时给药材分类放在不同斗柜里一样。
他和姐姐还经常上山,每次都能捡到很多松树、杨树、柏树和黄荆树的树杈树枝,这些他都砍得一边长也摞起来。
但姐姐说等到了冬天会下大雪,要多囤一些生活物资。
他白天还要多多的去寻,争取冬天来之前,把这个柴火棚填满,这样姐姐就不用担心过冬了。
想起之前每年冬天来的时候,父亲总是会让卖木炭的到家中来卸下好几翻斗的炭,有颜色灰白便宜的灶炭,那是做饭用的,还有黑炭,用来在屋内烧火桶取暖。
那卖炭翁不是老翁,是个年轻人,总会嬉皮笑脸的向父亲讨要两包风寒药,父亲每次只是笑笑从不拒绝。
他那是暗暗思考可能这就是医者仁心吧,以后他做了医师也必然会像父亲这般。
他三岁开蒙,还不会识字就被父亲抱在膝上认各种草药;6岁的时候家中那个千格的草药柜便没有他识不得的草药了;到9岁上,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的药物,父亲提哪个他就可以画的别无二致。
他还记得那时父亲朝母亲哈哈大笑,说我们十安天生是吃这碗饭的。他甚至记得那是冬日的晚上,屋子里烧的暖呼呼的,父亲身穿的是黑色的袍子。
十安站在堂屋的后墙边,用手慢慢抠着墙壁裸露出来的板砖。
这半年他已经极少想到父亲母亲了。好像不去想,心里就没那么痛了,就像姐姐说的,要学着向前看。
但白天瓦匠的一番话,让他不自觉的又想起很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