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小乖，去里面吃吧。”
小男孩摇了摇头，还向后退了一步，“阿娘说，我们要先紧着客人吃，今天招待的是非常重要的客人，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他救了我阿父。”
他的父亲，正是和老乞丐里应外合，一同冲进白莲教救人的黑甲军之一。
姜白石：“我吃饱了，你们做的好吃的太多了，我吃不完，你不吃也会浪费掉。”
小男孩飞快地跑走，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带着一大帮同龄的孩子，正是从白莲教里救出来的那些，“分给他们行吗？”
那些孩子，各个饿得骨头都向外凸着，看向里面一大桌子食物，喷香的白米饭、表皮上滴着油的烧鸡、炖的软烂的吸满了排骨汤汁的萝卜……
他们脸上先是狂喜，很快又迟疑起来。
“这是断头饭吗？临死之前，让我们吃一顿好的。”
“那也吃！当个饱死鬼，总比当饿死鬼好。
“不会一下子全都杀了我们吧，就算当圣子，也是一年一个啊，就算这里是一月一个，咱们要是运气好，还能活好久呢。”
“吃饭前是不是要先祈祷？神像去哪里领？我们该改信什么啊？”
这里面就有被姜白石从小山村地窖里救醒的，那个小女孩。
他摸了摸她的头。
她冲他笑了一下，第一个走进宴会里。
她吃的狼吞虎咽，根本分不清往嘴里塞的是肉还是饭，吃着吃着，大哭起来，“我阿娘死了，三叔说她是被白莲教的人活活打死的，他们嫌她不虔诚。”
她一哭，其他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爹也死了，他是饿死的，他们明明有米，就是一粒也不给他，看着他饿死，那里面有我家的米啊，白莲教的人指挥我爹，把我家的米倒进他们的米缸里。”
“我奶死了，我举报的，说她不虔诚，总是偷偷念错《白莲颂》，白莲教奖励了我一根鸡腿，呜呜呜没有这根好吃。”
“你怎么连自己的亲奶奶都害！”
“我太饿了，我想吃。我是坏人，你们打死我吧。”那孩子疯狂地把鸡腿往嘴里塞，“死之前，让我多吃几口，鸡腿真的好好吃！”
张道子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