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常有把“你猜猜”读成“你青青”,把“他舅舅”读成“他鼻鼻”的笑话。
“照相!”
沉默许久,钟宜荣给一个腊桃洒上白粉,古井无波地说,“毕竟干了几十年。”
“爸,你那些照相的东西都还在吧?”钟志远问。
他用过海鸥牌120和135相机,父亲在县城开照相馆用的架子机回城后就没见过。
“在,都收在箱子里,相机,放大机。”钟宜荣说。
钟志远记得放大机是父亲自己做的,用一个镜头,做了个伸降架子,可以调节高低。钟志远喜欢暗房里红色的光调,冲洗后挂起来的胶片,定影盘里显影好的照片,感觉那是个充满艺术感的空间。
“志远,你哥找了个对象,好年青,跟你一样年纪,好漂亮哦,叫刘芳,在纺织厂上班。”陈淑贞坐下来,看着儿子,一脸兴奋地说,“上个礼拜来家里见了面,喊‘妈妈’喊得隆隆甜……”说起儿女的事,陈淑贞总有说不完的话。
陈淑贞的话,让钟志远暗暗替大哥担忧起来。钟建国是有名的“糯米糊”,性格懦弱。前世大哥被工段长威逼利诱,帮人背了黑锅,坐了两年牢。他的工段长偷偷将乌砂废料从下水道扔出厂外,叫钟建国下班去捡起来,送到他指定的地方。说这是对他的考验,对他说:“你成了我的人,我让你当组长。你不听话的话,你就嫑想在厂里上班了。”钟建国很看重这份工作,那是弟弟帮他考进去的单位,他挣扎再三,为保住这份工作,决定去就去,想来不会那么背就被抓到。结果,就真的那么背,被联防的人抓到了,他再三分辨不是偷,是工段长让他捡起来的。可是,工段长怎么会承认?求告无门,最终身陷囹圄,害得钟志远过年后返校时,还得巴巴的去新建县的省一监看他,给他带父母准备的年货。当然,最悲催是大哥钟建国,刘芳被家人逼迫,嫁了别人。
钟志远想着,心里有了主意。
这时,邻居家的电视里响起了歌声,“孩子这是你的家,庭院高雅……”就听得楼梯声嘎嘎响,钟明华匆匆地擦身而过,好像听到什么召唤。
这年头就这样,没有别的娱乐,蹭别人家的电视看已是享受。
“老女子,慢毛子,嫑跌倒了。”陈淑贞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