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今天就把关于自己的一切告诉杜明澜。
他想赌一把,赢了便皆大欢喜,输了,便满盘皆输。
“明澜,我有事和你说。”
杜明澜刚要说话,梅昕玉就伸出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说:“在我说完之前,你都不要说话,不然我怕我无法继续下去。”
看到他手臂上和锁骨上自己刚才留下的痕迹,杜明澜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脸庞上,点着头答应了,梅昕玉开始徐徐道来。
“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着证据的,也许是在他自己的记忆里,也许是在别人的记忆里,也许是在一些普通的东西表面——老家、书本、照片或者其他一些不起眼的东西。
“但是我的存在,却找不到该有的证据,因为我已经存在了百年,后来我甚至不敢留下丝毫痕迹。百年太久,久到我曾经存在的证据都一一消失,久到记得我的某个一身伤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我为什么还在?不,我没有存在的证据……
“我像孤魂野鬼,找不到埋身之地;我像浮萍无根,只能随波逐流;我像嘶声力竭的孤鸿寡鹄,找不到归家之途。
“一百多年,物是人非,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无数山山水水,也见过无数面孔身影,目睹旁人悲欢离合,还吃过数不尽的食物,尝尽人生五味。然而这些地方却没有一处能让我长留。
“我不能长留。
“我只想有能证明我存在的证据,虽然我知道最后这些证据也都会毫无例外的一一消失不见。
“可是我依然想要证明——我存在,真真正正的存在着。尤其是遇到你。
“明澜,你愿意做我今生今世存在的证据吗?”
梅昕玉仿佛在自言自语,他的眼神专注认真,仿佛盛下整个世界,又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杜明澜。
杜明澜怎能不动容,本就是他先动的心,此刻如何再能按耐得住?
梅昕玉却还不打算放过他,非要让他激动、心疼。
“杜明澜,你愿意成为我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吗?你愿意吗?”
杜明澜不愿意吗?不,他十分愿意,他无比愿意,他恨不得回到梅昕玉所说的家乡带着他远走高飞,然后隐居山林,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