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领着两个丫头回到梨香院,径直把房门关起来,只留了小昭在屋里红袖添香,然后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小昭幸灾乐祸地笑。
“四姑娘这回把脸都丢尽了,看她怎么好意思回门……”
薛绥笔尖微顿,“丢脸算得什么?”
小昭闻声便按捺不住,“那不如让她丢命?”
薛绥抬头看她一眼,哼笑一声,默默将纸卷在信筒里,把灵羽抱过来,温柔地抚摸它的鸽子脑袋。
“去吧。”
李肇识人极准,把她也看得通透。
旧陵沼北斗七门汲汲营营,却大多是贩夫走卒,市井人家,很难涉足和渗透到朝堂里,更别说把手伸到这个皇朝的权力核心,搅动风云。
所以,接下来的事要靠李肇了……
小昭有些疑惑,“太子殿下,会听姑娘的吗?”
“不会。”薛绥微微一笑,“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李肇不会拒绝对他有利的事情,送到手里的馅饼,不吃白不吃。
不损伤分毫,便可铲除异己,他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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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水榭。
正在赏花的李肇,见到了那只鸽子。
脆生生的咕咕叫,比旁的鸽子好似更白净。
李肇低头,看一眼信筒上那个带刀的骷髅头,再展开薛六卷在其间的纸条,幽深的黑眸底,一抹明澈的光渐渐转暗,猛地将纸条紧紧攥入拳心。
堂堂天潢贵胄,她想差遣便差遣?
梅如晦在他身侧看得分明,不由诧异。
满朝文武乃至崇昭皇帝都头痛的太子爷,也有了头痛之人?
依她吧,没面子,如同受她利用。
不依她吧,很吃亏,不划算。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事情。
梅如晦身为太子宾客,这时候该出来分忧了。
他拱了拱手,道:“殿下,下官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李肇回头看他,双眼如若寒潭。
“不知道,可以把舌头割掉。”
梅如晦:……
他清了清嗓子,欠了欠身。
“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