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逼近,呼吸拂过薛绥的颈侧。
“咱们不如换个筹码?”
薛绥看着他不作声。
李肇勾唇,“不如让平乐与西兹人暗通款曲,意图谋反,你看如何?”
薛绥没有回答。
做皇帝最容不得的,便是谋反。
天大的恩宠,也会因此而荡然无存。
“殿下准备怎么做?”
李肇看着薛绥的眼睛,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手腕伸过去,抚上她的后背,像是求证什么似的,轻轻摩挲几下。
“陈鹤年诊治时,说你脊骨第三关节有旧伤?”
薛绥身子微微一颤。
李肇目光掠过她掩在广袖下用力捏紧的手指,缓缓笑开。
“这是当年在普济寺的假山石下,被人推落砸伤的?”
薛绥微微眯起眼来,审视他。
桌案上碧螺春的雾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眼底的阴翳。
“殿下查我,查得很仔细。”
声音未落,她抛开李肇的手,握在掌中便咬了一口。
“那殿下这把刀,最终是会插向平乐,还是我?”
李肇轻嘶一声,“有情丝蛊一日,你我便是铁血盟友。孤如何舍得杀你?”
他轻轻揉了揉被咬的手,低低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想要复仇,光会咬人可不够。”
薛绥的眼,几不可察地一闪。
十年前大雪纷飞的普济寺里,有一个小少年也这般笑着,把他的狐氅盖在自己身上。
薛绥问:“崇昭二年腊八,殿下可曾到过普济寺?”
李肇没有回答,慢慢将她的手整个包在掌心里,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孤只是想告诉你,下次别再为抗拒侍寝,糟践自己的身子。身外皆浮云,唯命不可轻。好好活下去,才能把刀插入仇人的心口。”
薛绥冷冷看着他。
原本她不在意侍不侍寝……
还不是为了遵守与他的约定?
她此番受了大罪,这狗东西却来说风凉话。
“太子殿下——”
薛绥冷笑一声,嘲弄的话尚未出口,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