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此刻外间定是布好了眼线,那么多眼睛盯着,孤这时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薛绥哼声。
“殿下有能耐避开眼线进来,便没本事避开眼线出去吗?”
李肇似笑非笑。
“等四更天吧,守卫松懈时,想必会有机会。”
他大剌剌往那张软绵舒适的软椅上一躺。
“孤乏了,歇息一下。平安自便,不必理会我。”
说着他便当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姿态慵懒又放松,似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防备,比在东宫还要惬意。
薛绥扯过一床锦被,用力掷在他身上,却被他攥住手腕。
那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看着她似笑非笑。
体温透过薄衫传来,窗外忽起一道夜枭凄厉的长鸣,惊破雨幕——
二人间,有一种脆弱的静谧,好像随时都要被打破。
薛绥用力收回手腕,李肇并未纠缠。
“睡吧。”
轻哑的声音,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缱绻。
有他在那里,叫她如何宽衣入睡?
薛绥无奈地坐在榻沿上,熄了灯火,放下锦帐,一张俏脸隐没在黑暗中,思绪万千。
-
鸿福赌坊里。
范秉的嘶吼声穿透嘈杂的人声。
“再押三千两!”
“范爷,你桌上没银子了。”
范秉袍子酒渍斑斑,随意地拂了拂,回头大声嚷嚷。
“堂倌,给爷拿银子来……”
堂倌过来,一脸为难地作了作揖,告诉他道:“范爷,你之前借的还没有还,这……小的可做不了主。”
“我是当朝驸马,你们还怕我赖账不成?”
范秉哐当一声,将蹀躞带砸在骰盅旁,对着堂倌不满地大喊。
“去,把你们掌事的叫过来。”
堂倌喏喏下去,很快回来,弯腰恭敬地说道:“范哥,我们陈掌事的眼下正忙,请范爷到二楼的账房说话。”
范秉哼了一声,得意地回头看看周遭的赌友。
“等着!等爷把钱拿回来继续玩。别走啊,你们几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