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他眼中跳跃,那眼尾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勾着丝线,一寸寸缠上咽喉,要将人看穿。
薛绥后颈倏地绷紧,被李肇视线燎过的肌肤下方,仿佛蛰伏着万千蚂蚁,混着暑气的燥热在脊骨攀爬……
那种感觉很陌生。
旧陵沼十年刀锋舔血,她曾被师兄的剑锋抵着喉管逼到崖边,也曾在泥沼中与狼群贴身搏杀,和师兄们也不是没有过肌肤接触,却从未尝过这般滋味——
那人衣袍上的龙涎香如同活物,顺着呼吸钻进肺管,搅得人心烦意乱。
好个不要脸的李肇!
仗着长了几分绮魅过人的姿色,再有情丝蛊微妙的牵连,便来勾她?
薛绥忽地嗤笑一声,用力抽回手,攥住他腰间的蹀躞带,猛力一拽。
李肇猝不及防向前倾身,玉带扣硌在她的掌心,他撑在案几上的手臂青筋微凸,“薛平安!”
薛绥仰头逼近,气息拂过他的喉结。
“太子爷把尾巴藏好!否则,我不介意替你松活松活筋骨,再捕了你,当下酒菜……”
二人眼对眼,互相瞪视。
“砰!”隔壁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伴着几个西兹商人叽哩呱啦的对话。
李肇纹丝不动,鼻尖几乎蹭上她额角。
“松开!”
“哼!”
两个交缠的身影映在屏风上,又迅速分开。
薛绥蹑手蹑脚走过去,耳朵贴近墙壁,仔细倾听。
李肇走近:“他们在说什么?”
薛绥嘴角轻勾:“他们说,豺狼叼肉的时候,最恨有人举着火把看戏……”
李肇脸色微微挑眉。
薛绥:“说的就是太子殿下这种人,看似淡然洒脱,一副置身事外之态,其实隐匿幕后,搅弄风云,不怀好意……”
声音未落,她忽觉颈后掠过一抹温热的气息。
“这谎撒得潦草!”
李肇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慢慢侧首贴近墙壁。
广袖擦着她锁骨滑过,男子的气息混着体温仿佛化作一层无形的蛛网,将她笼罩在原地。
身姿靠得太近,他的呼吸几乎烙在薛绥颈后敏感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