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慢慢站起来。
“难得你有这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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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笼罩下来,玉砌飞檐的金殿内,烛火摇曳。
谢皇后广袖轻拂,款款上前行礼。
“陛下,文嘉那边,已然安抚好了。”
崇昭帝对此并不意外。
那个女儿在他心中的模样,早已根深蒂固。
他甚至觉得谢皇后此番举动有些多此一举,在他看来,文嘉断不敢与皇室和朝廷作对。
“她不再闹事便好,朕暂且饶过她,你也退下吧。”
他头也未抬,随意说道。
谢皇后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微微欠身,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一下衣袖,才又开口。
“文嘉说,冷宫湿冷侵骨,婉昭仪患有咳血之症,怕是与皇城地气相冲。她想请陛下将昭仪移居西山行宫调养……”
谢皇后神色镇定,语气平和。
崇昭帝却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怒声斥责。
“混账!她是在要挟朕?”
“回禀陛下,是请求。婉昭仪冷宫十一载,还换不来一句赦免吗?”
谢皇后想起文嘉跪在面前时那单薄的身影,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那毕竟是文嘉的生母,求陛下开恩,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倒是菩萨心肠。”
谢皇后好似听不懂他的嘲弄,依然面带微笑。
“文嘉愿以命作保,求陛下全她孝道。”
“孝道?”崇昭帝冷笑,“她这是挟民意以令天子!大不孝!”
皇帝的态度坚决且强硬。
很显然,要是把婉昭仪放出来,等于说皇帝做错了,又或是皇帝对文嘉的要挟示弱了。
堂堂天子,怎会轻易低头?
谢皇后将他看得透彻,深知他把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于是缓缓说道:
“陛下可知,范秉死前掌握了大量平乐贪赃枉法的罪证?这些东西全在文嘉的手中。洛河决堤、舞弊科考、挪用赈灾银两……”
说着,她将一封染血的帛书举过头顶。
“这是文嘉的状子,上面写着,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