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六便在此恭祝,太子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说罢,薛绥弯下腰收拾散落在木案上的药渣,忽被李肇擒住指尖。
“松手!”
“别动!”
两人同时出声。
屋子里陡然寂静。
李肇低低笑了一声。
“这情丝蛊,看着是美人恩,实则是穿肠毒——您说是么,平安夫人?”
薛绥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出声。
“若我早知殿下情丝易炽,不堪撩拨,便不会下这蛊毒。”
李肇脸色一变,用力攥住她的手按在心口,感受那急促跳动的心房,喉结里滚动着情丝蛊肆虐后的喑哑。
“孤卯时便要回京,不要再气我了。”
他幽黑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委屈。
薛绥想到他受的煎熬,又看一眼肩头渗血的绷带,终是咽下了出口的话。
“我再留下来照看婉昭仪两日……”
“孤不放心。”
“哪就那么矜贵了?”薛绥用力抽回手,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帕子,正要说话,檐角的铜铃清脆一响,惊动满室寂静。
外间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端王殿下驾到——”
李桓来得很快。
薛绥起身理鬓的动作尚未完成,李桓的皁靴已踏着积水迈入庭院。
雨后,空气格外清新。
他脚步缓慢地踏上青石台阶,步伐沉稳,衣袍随风轻摆。
薛绥忙起身见礼,却被他温热的手掌虚虚托住。
“平安不必多礼,听说你在前往行宫途中遇袭,可有受伤?”
薛绥摇头,“劳王爷挂念,我未伤分毫。”
李桓上下打量着薛绥,目光在她云鬓间徘徊,脸上虽挂着温润笑意,眼底却并无多少温度。
“你也是的,前来探望文嘉,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本王一声?累得本王亲自来接你。”
让端王殿下亲自来接,这是宠姬的礼遇。
一声低笑传来,“皇兄来得倒巧。”
薛绥闻声回头,只见李肇慵懒地伫立在门廊下,月白色的长袍下摆沾着几瓣海棠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