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从果盘里捻一枚青枣,笑着递给她。
妞妞摇头,“妞妞想吃茯苓糕……”
薛绥示意小昭,“你带妞妞去玩,顺便让厨房做一点。”
小昭应声,把小妞妞带了下去。
薛绥这才正了正神色,压低声音道:“方才宫中来人,送来一堆滋补调养的药材。说是陛下交代,着婉昭仪好生将养。”
铜镜里映出文嘉冷凝的脸。
“怎么突然对我阿娘这么好了?”
薛绥道:“萧家的事,了结了。”
文嘉指尖微微一滞,目光里探出几分忧虑。
“萧家和平乐……仍是安然无恙吧?”
过去的那些年,她已然习惯了萧家的权势滔天,难以撼动,习惯了平乐次次都会化险为夷,从来不抱多大的希望。
薛绥笑了笑:“不算安然无恙。”
见婉昭仪也关切地看过来,她笑得更隐晦了一些。
“萧贵妃降为昭仪,迁居碎玉殿。往后,婉昭仪见到她,不用再行礼参拜了。”
婉昭仪苍老的手指抚过腮边绒发,忽叹一声。
“萧贵妃一向精于算计,不料也会有如此凄惨的下场……”
“舍车保帅罢了。大长公主抬棺上殿,用苦肉计逼迫皇帝,除了萧正源问斩,萧璟流放,其他人不过罚俸禁足。”
其实一开始薛绥就猜到了,无论是基于政治风险还是朝堂制衡,皇帝都不会贸然动手,铲除萧家。
这次能削其手足血脉,已是胜利。
文嘉却听得胆寒:“萧正源也曾风光无限,为萧家立下汗马功劳,竟也被当作弃子,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们对自家人也狠得下心。”
薛绥微微一笑。
烈阳透窗而过,将她的裙裾染上一片赤色。
“断尾求生,也符合世家大族审时度势的行事风格……”
文嘉轻轻苦笑,神色复杂。
“原来,世家大族撕开了华丽的锦袍,内里也尽是一些吸血的虱子。光鲜外表下,藏的全是腌臜。”
薛绥淡淡道:“这宫中朝堂,何事不是如此?”
文嘉问:“太子如何?”
薛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