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硅抬起头来,双眼浑浊,低声道,“我违背了大人立下的规矩,要杀要剐全听大人处置。”
“你这死脑袋,就没有什么隐情?”
“没有,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段硅摇了摇头,“只愿我死后大人能守卫住冻溪谷,让那冯宝儿生活无虞。”
“你喜欢她?”李之罔追问道,他和段硅交流下来,总感觉对方不是目无法纪之人。
“哪有的事儿!”段硅一下像被点燃般,声音兀得高亢,道,“只是她与我那小女儿长得相肖我总想看看她我从未想害过她啊!”
说罢,这个四五十的汉子竟哽咽起来。
段硅的话一下把李之罔拉回到现实中。在冻溪谷的这段日子,他已快忘了这些兵卒的来源,大部分都是被强捉而来,其中不知多少人曾有着安稳的生活、孝顺的子女,但这一切都随着不止歇的战争而杳然无踪。
段硅的故事和大多数人相似,他在过年时候去拜亲访友,不慎被捉住,自此后便只能留在沐血营,而他的妻子女儿再也没见过一面。
云狗儿这时候送来夜宵,看见哭成雨人般的段硅,试探性地看向李之罔,李之罔什么也没说,只摆手让云狗儿退下。
“吃吧。”李之罔把碗推过去,道,“吃完我再给你说给你的处罚。”
段硅抹把眼泪,道,“大人让我过了段安身日子,我感激不尽。还请大人赐我一死,好让其他人不敢犯下同等错事。”
李之罔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自顾自地吃起自己的夜宵来。他觉得段硅的事儿算情有可原,但这个原因拿到外面说多少有人不信,故此得雷声大、雨点小,如此才能算军士和村民两边都照顾到。
吃完宵夜,他便直说了,“段老哥,你的处罚我想好了,便当众杖责八十,并逐出沐血营,如此也算对那冯家一个交代。”
“不,大人还是杀了我吧!我五十多岁了,怎受的了这样的羞辱,况且离开沐血营,我也活不下去的!”
李之罔摇了摇头,坚持道,“当众责罚是必须的,否则不以安百姓民心,但逐出沐血营只是说辞,到时候我会派辛大郎送你出去,养好伤你便随其做事,但再也不能出现在谷内了。”
段硅听完,知道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