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盯住沈惜时双眸。
“你!”沈惜时一手拍在桌案上站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全然拉不下脸来。她缓缓坐下,想平复下怒意,却感觉泪意再次上涌,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走开恨恨道,“孤乃天生至尊,不需要任何人护卫,不需要任何人!”
飞溅的茶水大半都洒在李之罔身上,疼得他不由闷哼一声,但他没有管这个,只朝沈惜时离开的方向喊道,“殿下如若不收回成命,之罔便跪死在此!”
李之罔不知他为何会这么做。不用做别人的麾下臣子本应是一件好事,他不仅无需跟随对方去东仙洲,而且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但他就是无法往自由的方向踏上一步。想着,他脑海中竟浮出了个答案,他在可怜沈惜时。李之罔赶忙将这可笑的想法挥去,一个庶民去可怜一位诸侯,真是贻笑大方。
天色逐渐转黑,不知不觉李之罔已跪了数个时辰,左手不时传来的疼痛才让他知晓时间的流转。
“嘿,李公子。”上官恪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用手在李之罔的眼前晃晃,见其有了亮采后道,“大人来问,公子怎地惹怒了晦朔殿下,殿下哭着离开了香积寺。”
“那有派人去追吗?”李之罔赶忙问道,“殿下心绪不稳,恐有意外发生。”
“大人去追了,我等怎追得回公主殿下。”说话间,上官恪已经拿出一张绢帛,连笔也准备好了,继续说道,“公子且将方才的事告诉我,我会用纸鸢传给大人,当然,不用说得太过详细,我可不想知道一位诸侯的隐私。”
李之罔和沈惜时只是单纯的上下从属关系,所谈论的事情也不涉及情欲纠葛,自然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地方,连忙一五一十地讲出。
“就这?”
上官恪由衷地评价一句,随后便祭出纸鸢将写好的绢帛送出,至于李之罔,他看都没再看一眼,毕竟十个李之罔的死活也比不过沈惜时手上的一个小创口。
等待漫长,痛楚铭记,日升起又落下,数个昼夜悄然而逝,李之罔仍跪在原地,其实到最后,只是一种麻木的坚持,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与膝下砖瓦彻底融为一体。在这期间,他大部分时间都会想起慕玄机,既想她的容颜,但更多的却是在怀念她对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