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她带来什么人气,像是黄昏底下一块幽深的冰。
她闭上眼,缓缓嗅了一口那夹杂着丝缕烟气的黄沙气息,随后便睁眼站起了身。
时寒舟刚站起身时,后边那个趴在破屋子墙头的小小身影立马缩了回去,像是街头上那些提心吊胆的小耗子。
这小家伙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长摆衣裳,裤子是没有的,弓着腰抬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生怕被那个坐了一整天的怪人发现踪迹。
她寻思着自己反应快,应该不会被发现。
可惜下一秒就被打破幻想,那人站在那里,开口的声音并不响,却在她耳边猛然炸开!
“过来。”
怪人的声音好似带上了什么无形的力量,直把她往外边牵去,她甚至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就这么惊恐的睁着乌黑的大眼睛,被迫走到了怪人的面前。
怪人身形好高大,她甚至都看不清她的脑袋,只能看到她苍白如纸的下巴。
时寒舟敛眸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抬手给了她一颗下品魔石。本来想给她一颗上品的,但她应该也没法保得住这上品魔石,于是她便给了她一颗下品魔石,这段日子的吃食也算是不用发愁了。
脏兮兮的小姑娘得到了高大怪人的一颗魔石,带着极大的困惑,乌黑漂亮的眼眸眨了眨,扭头朝那个不断模糊远去的身影看去,见她消融在一地脉脉余晖里头。
月兔初升之时,时寒舟到达了一座摇摇欲坠的木屋前,闻到了一股腐朽死亡的味道。
她的眼眸沉了沉,推开门扉往里走进去。
魔界的月光尤为明亮,荒漠之上没有草木做挡,黄沙便全然暴露在月华之中,铺着一层薄薄的银色。
屋里头那张比人身宽不了的小床上躺着一条形销骨立的鲛人,她的脸上像是被晒干的橘皮那般深深凹陷下去,紧贴着两颊的颧骨,瘦骨嶙峋,支离床席。
她的尾巴脱了水,鳞片脱落了满地,泛着没有生机的白。显然已是临终绵惙之际。
月光自窗棂洒落到这具苍老腐朽的身躯之上,溪流般缠过粗糙稀少的白发。
将死的鲛人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反射性的张嘴呢喃,衰竭的身体机能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