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天亮时,柳九与六皇子一起回到皇宫。
虞帝已经昏睡过去,柳九一回来,他似有心灵感应似的,立即睁开眼。
“父皇,你如何了?”六皇子满脸关切,眼眶通红,似是哭过。
虞帝刚要说话,便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你喝酒了?去哪喝的?”
“父皇都伤成这样,孩儿还只顾着喝酒,孩儿不孝。”六皇子趴在榻边呜呜地哭。
虞帝伸手抚上六皇子脑袋,眼神往柳九这边看。
柳九回禀:“陛下,六殿下跟骠骑大将军、定远将军他们在平南侯府中喝酒,后面去了赵国公府,给孙家小公子守灵。”
虞帝一顿:“在平南侯府中喝酒?”
六皇子抬头,一边点头一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在大南关的时候,孩儿与孙振仪并不对付,他总嘲笑儿臣不学无术,儿臣亦觉得他嘴臭令人讨厌,后来攻入宋平时,儿臣与他并肩作战,由此惺惺相惜。
回来的路上约好了,庆功宴上要与他至醉方休,哪想到他刚入皇城便中了箭,如今更是年纪轻轻便去了!”
“父皇,要是让儿臣查到是哪个杀千刀的狗东西派人行刺的他,儿臣要将扒皮抽筋,尸体还要扔去喂狗!”
六皇子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刚开始还挺有条理,后面情绪上来了,颠三倒四的,但谁都听清楚了,他整个晚上都跟白卿宁在一起喝酒,骠骑大将军他们也是。
也就是说,今晚到太极宫行刺的并不是白卿宁。
可不是白卿宁又会是谁?
六皇子哭声一停:“父皇,孙振仪的死是因为箭上淬了无色无味的毒……来人来人!快给我父皇重新检查!父皇,你的刀上指不定也淬了毒!”
虞帝被六皇子一口一个狗东西气得肝疼,一听这话,他眼前就是一黑,喉间一股腥甜涌上,噗地吐出一口血。
六皇子大惊失色:“毒!中毒了!太医!快!”
所有太医全奔了过来,太极宫内一片混乱。
被禁足中的皇后无视禁足令,领着众嫔妃到太极宫等候,人人都红着眼。
等太医院确定刀上确实有毒,又重新处理过时,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