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把脉,眉头也越来越皱,足足把了半刻钟的脉,他才长长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仿佛虞帝已经怀疑命不久矣。
朱太医跪下来:“陛下,您这鼻血,确实是因为扎那两针才引起。”
“若是你不来扎针止血,这血止不止得住?”
“止得住,就是需要久一些。”
“既止得住,你又何罪之有?”虞帝抬抬手,“孤躺了这许多天,积压了不少奏折,今日之内必须处理完,你起来,给朕再扎两针。”
“陛下,此针法极霸道,扎了之后虽有一时清醒,但透支的是未来!微臣今早替您扎针已是违背了师命,若再次犯错,那便是害您性命啊!”
“少啰嗦。”虞帝淡声,“过来扎针,朕现在就要看奏折。”
朱太医扎了针,便拎着药箱匆匆往太医院走。
几个小太监打闹着往这边来,朱太医躲避不及跟他们撞了个满怀。
那群小太监一边扶他一边道歉,其中一个看着还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太监甚至当场吓哭。
朱太医不悦地斥:“老夫又不是快死了哭什么哭?再哭,吵到陛下看奏折,你们小命难保!”
朱太医急匆匆回了太医院,几个小太监不敢再打闹,轻手轻脚地走了。
不远处的花树下,一个嬷嬷也转身离开,绕了御花园半圈后,径直去了太后的住处。
嬷嬷轻声禀告:“娘娘,朱太医说,陛下在看奏折。”
“既是在看奏折,那哀家便不过去打扰了,不过那盅参汤,一会还得让人送去,流了那么多血,得补补。”
太后斜躺在贵妃榻上,一直把玩着腕间那只手镯。
手镯很素,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旧物,被盘得亮亮的,十分的透润。
太后注视着手镯,眼里全是怀念与哀伤,沉默几息,太后又交代那嬷嬷,另外那盅参汤她不喝了,送到皇后那里去。
嬷嬷得令便退了下去,兰嬷嬷走过去替太后捏肩:“娘娘,陛下的事,要不要奴婢给她送个信?”
“她”指的自然是白卿宁。
太后摆摆手:“她在这宫里头不知埋了多少眼线,通风报信的事,还轮不到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