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关的信,由白景熹所书写。
“景熹自小身体弱,许多事情都不能学,君子六艺,他勉强只学了书和画,但是画画也极耗费心力,每回画一幅画,他都要耗费十天半个月,每次画完也要花费小半个月去调理,才能勉强恢复一些精气神,每回这个时候,老身与你母亲都要担惊受怕。
等他长大一些了,他自己便主动断了作画这个爱好,只坚持练字。”
老太君说的这些情况,白卿宁自然是了解的,不过她还是听得很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字一句。
等老太君说完,白卿宁展开信纸,指着信纸上的字说:“阿弟从前也常给我写信,他的字写得极好,但因为体弱,灵气有余但力量不足,很是可惜,如今这字苍劲有力,足以看出,他的身体已好转许多,再过些时日,他定会变成一个健健康康的少年郎。到时,祖母你便可以操心起他的婚事了。”
老太君眯眼去看上头的字迹,认出那确实是白景熹的字,又确实如白卿宁所说,字迹清明,苍劲有力,她见不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但隐隐能从这些笔锋上看出丝许他的张狂来。
一个被病痛折磨了十几年的少年,终于散发出属于他的少年意气。
老太君眼眶湿润了,她拿手指擦了一下:“好阿宁,祖母眼睛不好使,快念一念信上写了什么,可是缺衣少药了……”
“祖母、母亲、阿姐以及各位伯娘婶子,景熹向大家请安……”
知道老太君最是惦记白景熹,白卿宁读信的速度便刻意放慢了下来。
白景熹的信洋洋洒洒三千多字,足有十几张纸,仿佛是要把这十几年来没写够的字一口气写个够本似的,写镇南关风光,写巡城趣事,写被百姓强拉到家里吃饭,也写他上金鸡山给大伯父扫墓,写南夷余孽如何不安分,写他第一次坐在马上指挥兵将活捉南夷余孽等……
絮絮叨叨,没有重点,像个话唠,就像是这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就是在自己身边生活的一样。
老太君让白卿宁给她念了三遍这信,这才相信,她最挂心的孙儿的身体,当真是大好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道:“阿宁,你快将信拿去给你母亲看……罢了,还是将她们都是召集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