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还是你的记录官呢,还不是记录到你榻上了,若安还更过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是你的入幕之宾。”常金咏哼了一声,“若安就算了,毕竟是自家兄弟,我能忍得了他,六皇子他凭什么?不过是半路横加进来的盟友,拿什么跟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比?”
常金咏的牢骚发了一堆,白卿宁始终带着笑容看他,到后面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着头,瞧着颇有些委屈。
“阿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了?”
“你我相识十几年,哪能不知道?这几日我还在回想,是不是你在小的时候,就已经有如今的野心了。”
“你不怕?如果我那个时候就有野心,那我跟你们交往,就是奔着你们背后的资源去的。”
“在长安城,这样的交往方式才是最真实的。父母兄弟家人尚对你有所期待,因为你表现优秀,才会对你更高看一眼,也更乐意将家里的资源堆在你身上,全力培养你,如若你不争气,对家族毫无助益,便是父母兄弟对你的情谊再深,那也只是浅浅的一层。”
常金咏道,“我父亲虽为京兆尹,幼时却也吃尽了不受人重视的苦,若非他遇到了我娘,靠着我娘及我外祖一家的提携资助,他也难有今日。这些往事,他从不避讳。
是以我从小便知道,与人相交,也要看那个人对我是否有脾益。若仅仅是为了好玩,遛猫捉狗不是更好玩吗?
宁哥,当初我与你相交,又何尝不是冲着你背后的白氏一族来相交?虽当初我们相交的出发点不太好,但这十几年来的交情却是作不了假。大南关的战场上,我们也确确实实并肩作战肝胆相照,做到了曾经所承诺的那样。
如此,你无怨,我也无悔,既然无怨无悔,那又何必纠结于小时候相交的初衷?说实话,若不是若安是由你所引荐,不管是我还还是孙振仪田力威他们,都不可能多看他一眼的。是因为他是你的兄弟,我们才接受了他,后来在一日日的相处中认可了他,将他当成了真正的兄弟。”
白卿宁点头:“你字多,你说得对。”
“我当然说得对,但我今天过来不是跟你讲道理的。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
常金咏注视着她,“宁哥,我这个赘婿,你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