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砸到手背，姜可才猛然惊醒，抬手，轻轻拭去不知何时已夺眶而出的眼泪。
合奏响起的震撼，仿佛在她心间留下了重重一锤，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从姜可的角度，甚至还能看见坐在第一排，偷偷抹眼泪的董爷爷。
一曲毕。
苏澄枫松开拨弄琴弦的手，起身，朝第一排的老师们深深鞠了一躬。
良久，直起身，又朝观众席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们的栽培，谢谢大家的合唱合奏，再见。”
后面还有节目，苏澄枫没有多留，拎着自己的吉他，从舞台右侧离场，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座位是大家特意留出来的，在胡语薇身旁，靠近过道，方便他回来的时候能快速落座。
苏澄枫刚一坐下，就收到了大家的大拇指，石星宇在后面一排，还咋咋呼呼的叫嚷。
“可以啊橙子，你突然改歌单，给我眼泪都干出来了。”
因为毕业后还跟兄弟们在一起，所以他对于毕业一直没什么实感。
但是苏澄枫这么一搞，让他恍然意识到，原来从明天开始，他就要离开学校了，离开跟随了他十几年的学生身份。
苏澄枫笑了笑，没有说话。
胡语薇借着下方舞台的灯光，轻轻伸手，拿下了苏澄枫眼睑下方掉落的睫毛。
她轻轻勾起唇角，温柔道，“别难过，再见是约定，不是告别。”
苏澄枫一怔，瞳孔里倒映着胡语薇温柔的样子。
他的面面俱到、暖心，源于他的心思细腻、敏感。
而有人，读懂了他的敏感。
“嗯。”
苏澄枫看着面前与多年前重叠的脸，不自觉轻声呢喃，“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胡语薇下意识凑近了些。
场上劲爆的舞曲，盖过了苏澄枫的低声呢喃，胡语薇只能从他嘴唇翕动，判断他刚刚应该跟她说了什么。
苏澄枫勾起唇角，温柔一笑，“没什么，看节目吧。”
见苏澄枫不想说，胡语薇也没强求，转过头，开始看场上舞蹈学院献上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