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东点点头,又问:“现在已经正月十二了,你怎么出行这么晚,不怕找不到工作?”
“我打工的地方近,坐车到临江市只要三个多小时。我所在那个厂开工是明天,所以我不着急。”
汉子看秦云东不像是坏人,大概是城市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出于好奇才会和他搭讪。
因此,他也放下戒备实话实说。
“临江市再近也不如槐荫市近,你干嘛不就近找个工作?”
秦云东和善的继续问。
汉子把烟掐灭,夹在耳朵上。
“槐荫市但凡有临江市一半好,就算老天爷睁眼了。槐荫市就是个破落户,那么多工厂停产,工人都闲着没事干,我去能有啥好工作。”
他顺手接过摊主做好的面条碗,拿筷子挑起面条吹了吹,大口吃起来。
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农民工听了半天,此时他忍不住插话抱怨。
“我在槐荫市打工过,一个月没干完我就走了。他们工资太低,还不到人家临江市三分之一。撇家舍业外出,不就是多赚点钱吗,像槐荫市这样的鬼地方,打死我也不想再去了。”
“槐荫市也没有像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我看槐荫市也是高楼大厦,看样子也不差嘛。”
秦云东当然知道槐荫市的情况,这么说就是故意刺激他们多说一些。
果然,吃面条的中年汉子摆摆手,龇牙笑起来。
“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槐荫市情况。我听说过槐荫市流传的顺口溜,槐荫好,大小贪官如荒草,尘土飞,野鸡叫,工人饿得满街倒。”
他的话音未落,周围吃饭的农民工爆发一片笑声。
苗英杰听得脸上挂不住,槐荫市被百姓说得如此不堪,他都感到太丢人。
“编顺口溜的人还真是个人才,只是我不太明白,啥叫尘土飞,野鸡叫?”
秦云东虽然能猜出八九,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槐荫市上一任书记是吴凡尘,这一任是廖冀。老百姓取个谐音骂他们哩。”
年轻的农民工又插话解释。
秦云东还想问,苗英杰却拉着他离开。
“你还真坐得住,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