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平等,在死亡面前亦是平等。
如果有不平等,那就手动平等。
谢青山长到十五岁时,他报名成为幸运儿。
“谢青山?你的身份 有问题,不能成为幸运儿。”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快走!不然我把你送进矿场!”
谢青山几乎是被赶出去的。
他背着包,慢吞吞走在路上,与行色匆匆的人群格格不入。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他回到了希望小区。
高楼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里坍塌,钢筋风化, 水泥成了土渣。此刻的希望小区,是流亡者的居所。用不同的材料,拼凑出窝棚,就是一年四季的居所 。
空地上,有人正在煮粥。
看到谢青山,立刻招呼道:“青山回来了?没成功吧?嘿,最近查得严,他们也怕死。吃了吗?”
“吃了。”
“我还说 喊你一起吃呢。”
那人 哈哈一笑,继续忙碌起来。
谢青山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仰头看天目。
他举起手,竖了个中指。
七绕八绕回到地下室,电脑正在跑代码。
谢青山看不懂,自顾自翻出压缩饼干往嘴里塞。
喇叭里传出机械音: “小孩儿,能源不足,搞点!”
谢青山抽了抽 嘴角, 把手 伸到摄像头前面。
“要不,用我?人是最好的资源,可降解的清洁能源。人材!”
“废话少说!没电了!电量还能用三天。”
“奥。”
“奥什么奥!”
那个赛博生命 显得有点焦虑。
谢青山戳戳摄像头,叼着压缩饼干翻出一本书。书名是《如何进城务工》。
这本书据说是三百多年前出版的,谢青山看着里面的内容,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书里呈现的秩序感,是现在没有的。
于是,谢青山换了一本。
《母猪的产后护理》。
谢青山没见过猪,为了完美控制下等人,上层甚至定期喷洒除草剂,断绝食物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