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李泉没好气地道,“你实话实说。要是糊弄我,那就不必说了。”
“泉叔您是大好人,和您肯定说实话。”徐渡野嬉笑着道,“我钓鱼呢!”
“什么?”李泉没听懂。
“我钓的不是鱼,是参军。”徐渡野得意,“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我就让他知道,想认这个女儿回去,不容易,得拿出点诚意来。”
“你想勒索参军?”
“勒索?”徐渡野嗤笑,“您也调查过我。凭我的身家,参军有什么东西,是能入我眼的?”
李随唯一能让他多看一眼的,就是生了孟映棠这个女儿。
“那你想做什么?”
徐渡野眺望远山,山顶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宛如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面色肃然。
他说:“泉叔,人这辈子可能很短,就像我祖父,只活了三十年。人这辈子也有可能很长,像我祖母,丧夫之后,又孤独地活了将近三十年,现在看起来,再活三十年也说不定可以。”
人生或短或长,无法确定长度,但是能确定的是,波澜无数。
“我虽有心护映棠一世周全,但是老天未必给我那个寿命和福分。”
剿匪的过程中,见多了生死,也就多了对人生的思索。
“我若是立马走了,谁能护着映棠?我想过很多人,但是又一个个排除。”
这样几十年的重任,只有血脉相连的人,才可能被委托。
“我发自内心地看不上参军,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倘若映棠有一日走投无路,最可能替她托底的人,是参军。”
李随或许是个糊涂蛋,会让孟映棠多很多苦恼。
但是他在某种程度上,是孟映棠人生下限的保障。
“我在一日,不想让映棠和他有牵扯;但是我不在的时候,希望映棠还能多个依靠。”徐渡野声音低沉,爱意厚重。
“所以啊,”他对李泉笑了笑,“我这人就是挺卑鄙无耻的。映棠可能不稀罕多这个爹,我却在权衡利弊之后,要参军惦记着这个女儿。”
他既要又要。
看他怎么钓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