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的小孩夭折率还是很高的。
父母要出去做工揾食,家里的孩子,大都大孩子带小孩子,晚上大人下工回家,看到家里孩子一个不少,就算安全度过一天了。
“老大怎么突然走了?”
施铭芳极惊讶,这一家三个孩子没了,一个有又跟没了一样,这让父母怎么活。
“他说头疼,我当时当他着凉了,就让他睡一觉,等早上才发现发烧了,去医院打针又开了药回来,花了一块钱呢,哪里知道也没有用。到底走了……”
徐太太哭的肝肠寸断,她也不是舍不得钱,只是没当回事,一份报纸也不过几毫,特意带去医院花了一块钱,哪里知道还是没有看好。
施铭芳又不好细问,只担心是疫症。看了一眼施燕云,倒不想让她上船去了。
现在人多的地方,还是很危险的,大家吃住都在一起,上游喝水下游倒水,又不怎么讲卫生,病情并不好说。
包老板看下时间,催着大家一起上船去,赶紧走完仪式早回家的。
“燕云,你这身衣服也不合适,不如就在船头站一站,不要进船舱里了。”
施铭芳让徐太太跟包老板带路,徐中元跟上,她扶着施燕云走在最后,手指头掐几下施燕云的背,提醒她可千万不要进船舱里去的。不是她小心眼想的多,只一个孩子,倒不怕多想。
“妈,我知道了。”
施燕云背挺着,看水面上密密麻麻紧挨着的船只,也不敢进去。这些船只,真是生活污水直接从船上就倒下去了,靠近岸边的水面上还乱飘着东西。她都不敢仔细看是什么,只求早点走完形式回家去。
好在船都小,走了没多会就到了,也没有什么摆设,半路夫妻,男人也就在船上屋角弄了两盏小小的白灯笼,船舱进门处贴了白纸,没有花圈也没有丧乐,比容母的丧礼还简单。
船不大,船头自然很小,能站两三个人就是极限了。
施铭芳进去前小心叮嘱道:“你好好在外面船头等我的,不要乱跑,小心找不到路,跌到水里去。”
包老板看施燕云停下来站着,他也不进去了。本就是陪着妹妹徐太太过来的,他这亲戚也是拐弯抹角的,自然陪着施燕云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