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红。刺眼的灯光,惊心的血,和狰狞的面孔。
他终于回溯到了那个遗失的夜晚。
眼前的一切可以成为每一个普通人的噩梦,让他在往后余生里,无数次午夜惊醒,辗转反侧。
几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望了过来,嘴边淌下的涎水还带着血液的腥臭味。在它们中间,许双双低垂着头,脖子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向后仰着,喉间夺去她性命的血洞咕涌着,冒着温热的液体。
许双双真的死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见证这个过程,裴闻声还是心里重重一沉。
他听见阿信撕心裂肺的惨叫,自己被冲击重重撞倒在地,鳞面骨张开血盘大口,面目狰狞地朝他扑咬而来!
就在这时,画面变成了满屏幕的雪花。
人家的记忆回溯是高大上的图书馆,他的记忆宫殿像监控屏就算了,怎么连监控那该死的“重要关头必然失灵”和“满屏雪花”的臭毛病也复制过来了!
正当他想要退出去的时候,画面忽然恢复了。
画面里,他架着阿信快步行走在昏黑的山道上,身上的衣服染血,阿信头歪在一边,显然陷入了昏迷。
裴闻声手一顿。
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把阿信放在脚边,随意坐在了碎石路上。
他摸索着衣兜裤兜,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和一串钥匙。他似乎对手里的手机很感兴趣,对着微弱的路灯拿在手里翻看,把食指按在右侧的感应器上,又试了拇指。
裴闻声手停在半空中,死死地盯着画面中另一个“裴闻声”。
在第三次尝试时,他用指纹解锁了手机。他先是随意翻了翻页面,又点开了摄像头,戳弄了一会,终于把镜头翻转了过来。
他观察着屏幕上的脸,发现脸颊上溅了一滴血,随意地抬手把他抹掉了。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扭过头,笑了起来。
他说:“来了吗?”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裴闻声霎时寒毛倒立,牙关轻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是对很久之后试图回溯记忆,那个懵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