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有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
这六艺,其中包括礼、乐、射、御、书、数。
索特里亚学院的六栋标志性建筑,就在六艺的基础上命名。而今晚的晚会,将在喻礼堂举行——这座象征着“礼”的建筑,是六艺之首,也是学院最为庄重的场所。
每逢索特里亚的重大时刻,无论是开学典礼、毕业仪式,还是尊客来访、特别行动的前后,甚至是学院核心领导人的上任或离世,喻礼堂总是那无声的见证者。
喻礼堂东南侧不远处,是代表“乐”的乐林塔。
那是一座哥特式的钟塔,青红砖交错砌筑的墙体在夕阳下泛着古朴的光泽。塔顶的八角形钟架上,悬挂着一口刻有“永乐吉日”的大铜钟。
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海平面,路边的灯悄然亮起。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走在前面,耳边垂下的钻石耳坠在晚风中摇晃闪烁,愈发熠熠生辉。
“当——”
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悠扬而洪亮,回荡在学院上空。
察觉到裴闻声的视线,李良屹适时地说:“每次喻礼堂有集会,弘乐钟都会敲响。快七慢八,最后以三下重击结束,共十八下。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还会敲鼓,那就不只是昭告,而是集结的信号。”
他说着,抬手指向喻礼堂顶楼的那面大鼓,“喏,就是那个。”
李良屹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浅色西装,头发梳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本身有混血儿的骨相优势,吊儿郎当的气质一收,俨然成了个骄矜的富家少爷,连胸袋里那支红玫瑰都修剪得毫无破绽。
钟声依旧在远处回荡,与喻礼堂内传来的古典乐声交织在一起,召唤着迟迟未到的宾客们。门厅前的红毯一路铺到室内,两侧鲜花盛开,香气四溢。
“李良屹?”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呼喊。
蒋湛严几步上前,目光在裴闻声身上扫过,笑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良屹白了他一眼:“你不也才来吗?”
蒋湛严看着像短跑来的,胸口纽扣随性地散开两颗,隐约可见分明的锁骨,他自来熟地搭上裴闻声的肩膀,露出洁白的牙齿,说话时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走吧,再磨蹭典礼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