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鹿狐疑地瞄了裴闻声一眼,总觉得他笑得很古怪,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她出门没带钥匙,站在门前按响门铃。不一会,屋里传来脚步声。
门咔哒一声从里打开,老裴乐呵呵地说了句“回来了”,紧接着随着门打开视线延展,他看到了站在裴余鹿身后的人正揣着墨镜,像只开屏的孔雀般展示着八颗大白牙,背着手彬彬有礼地朝他点了个头。
“老婆!”老裴的吼声震得吊灯都在晃动,“快看谁回来了!”
赵晚意女士闻声而出,拖鞋“哒哒”地响在实木地板上,忽然脚步声一停。
“小声?”
她脸上迅速闪过诧异和惊愕,展开手臂上前,说道:“回来了!”
王章被一个温暖的胸膛抱住了,低头就能闻到檀木洗发水温和醇厚的香味。两条纤细的胳膊环在身上,却像最坚不可摧的铁链,让他动弹不得。
这个拥抱轻柔温暖,对他来说却像是被阳光暴晒过的铁链,烫得他浑身发疼。他僵硬地立在原地,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回抱时,对方已经松开了手。
他如释重负,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踟蹰片刻,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抬头郑重而字正腔圆地叫道:
“父亲,母亲。”
裴余鹿一时没忍住,“噗”地乐出声,欲盖弥彰地捂住了嘴。
记忆里,裴闻声从没喊过这么正式的称呼。
这两词在裴余鹿的认知里,跟清朝人喊的“阿玛”“额娘”差不多,都是上世纪的老词。听见裴闻声嘴里吐出来这两个词,就好像听见黑胶唱片放着网红口水歌,实在是太新鲜了。
老裴浑然未觉,对这个老掉牙的称呼非常受用,慈爱地说:“儿子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吃过了。”王章话音刚落,刚吐空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
他尴尬地别过脸,看见赵晚意正意味深长地微笑。
“小声,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全球旅行。”王章说。
“做项目。”裴余鹿同时开口。
赵晚意有些糊涂了:“到底是在旅行,还是在做项目?”
裴余鹿剐了王章一眼,抢答道